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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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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楼三楼,闲坐在座位上的两名妇人娇躯一震,少妇冲去楼梯口,正听得底下传来一声怒喝:“吟风,上楼拿人!"
她听出这是辛湄的声音,愈发胆寒,意外她竟知晓她们藏匿在楼上。怔忪间,楼梯底下已传来脚步声,轰轰隆隆,仿若滚石袭来。
少妇更是五内俱焚,踅回座屏后,抓住贵妇的手:“夫人,镇南军来了,怎么办?!”
贵妇面皮惨白,已是焦头烂额,却仍嘴硬:“慌什么!她又没有你我参与此案的证据,届时只需说......说......”她思及后果,哪里还说得出来,愤然甩开少妇的手,尖声骂道,“何元丰这个蠢货,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尾音坠地,戚吟风已率领戚家部将冲上楼来,刀光闪过,屏风寸寸裂开,两人双膝发软,惨叫着瘫倒在地。
辛湄绕过座座插屏,然走上前来,待得看清二人,眼底讥诮直要喷涌。她盯着那名贵妇,不屑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句话,用在夫人身上更合适吧!”
虢国夫人仰面看她,浓妆敷裹的面庞满是愤恨,双眸似有火烧,气狠狠道:“长公主,别以为在这儿个威风,便能拿得住我!”
辛湄自然知晓她背后有人,至于那人是谁,也已昭然若揭。她心下既惊且怒,不知究竟与那人有何等大的过节,居然能劳她费尽这许多心血!
买通一州刺史,联合当地奸商,再勾连以前与她有宿仇的六公主......这可是破釜焚舟,不计代价,要把她往绝路上杀!
辛湄气得一口气差点喘不过来,竭力忍着,发令:“统统拿下,押送回云蔚园!”
久顺钱庄外,镇南军按刀站在大街两侧,挡住前来围观的百姓。
孔屏哼着小曲从钱庄走出来,甫一抬头,便看见来时乘坐的那辆朱轮车前站着一人,头束银冠,身着赤红戎服,外罩明光铠,手握一杆红缨枪,正是今日在危急存亡时分率领镇南军杀入阁楼,出尽风头的一军主帅??戚云瑛。
传闻,戚家长女戚云瑛天生神力,骁勇无双,乃是当世不可多得的将门奇才,如今不过只是双十出头,便已是号令镇南军的一员主帅,论及实力,颇能与谢不渝媲美。
孔屏回忆她今日杀敌擒贼的壮举,赞叹不愧是“巾帼不让须眉”,心生结交之意。腿随心动,他举步朝马车走去,却见戚云瑛单脚踩在车板上,胳膊搭着膝盖,手中握着长枪,一双琥珀色的亮眼瞧着他,只是笑。
孔屏莫名有些头皮发麻。
“戚将军,久仰。在下乃是英王麾下部将,朔风军校尉孔屏。”孔屏收起异样,像模像样地与她攀交。
戚云瑛头一歪,问他:“小郎君今年多大?”
“?”孔屏更莫名其妙,忽从这人身上看出一股混不吝的气息,以为看错,便待再看,辛湄、谢不渝一行跟着从钱庄走出来了。
看见辛湄,戚云瑛脸上那抹笑顿时一收,换回恭谨神色,踩在车板上的腿也放了下来,立正站好,拱手行礼:“殿下!”
孔屏耸眉。
“辛苦了。”辛湄扶起她,上下看看,这人倒是老样子,俊眉俊眼,神气得很,唯一跟以前不一样的大概就是更黑了些。想来,南州那边的军旅生涯一定很艰苦。
戚云瑛站直,忠心耿耿道:“能为殿下效劳,乃是云瑛三生修来的福气。只要殿下安然无恙,云瑛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辛湄很是受用,点一点头,吩咐:“先将今日擒获的这些贼人一并押入城外云蔚园,这半个多月,你翻山越岭,甚是不易,也先随我们在云蔚园住下,届时一起回京。”
“好!”戚云瑛欢喜应下。
当下,众人启程离开,辛湄、谢不渝、孔屏、果儿仍是乘坐来时的马车,戚吟风因要与长姐戚云叙旧,自领了匹马,与戚云瑛并肩骑马护卫于马车前。
离开城门后,风声萧萧,秋色盈目,谢不渝望向车牖外,但见前头那人骑在战马上,一袭惹眼的红衣。
“这便是你的阎王?”
“如何?”辛湄此刻心情已平复许多,听他主动问起云瑛,猜想他是被她今日的英姿折服了,不由有些骄傲。
谢不渝却不评价,只是问:“四年前,戚家家主犯下重罪,流放途中,全家遭遇仇家买凶追杀,唯有一对姐弟侥幸逃过一劫。这对姐弟,便是戚云与戚吟风?”
辛湄眼睫微动,“嗯”一声。
“他们是你救的?”
“不算吧。只是,他们逃回永安后,想要鸣金鼓,告御状,差点又被仇家盯上。我碰巧经过,便拦了一下。”
“只是拦一下?”
辛湄看出他是想刨根问底了,戚家遗留下来的这对姐弟为她所救,后又为她所用,也不算什么秘密。只是,甚少有人向她问起过这里面的细节。辛湄道:“戚家人被流放后,仍被人买凶追杀,可见当年所判的案子藏有蹊跷。戚家家主生前也是名
震一方的大将,那年获罪,十有八九是替人背锅。云瑛、吟风满腔怨愤,但是冲动行事,只会白白送命。我派人拦下他们后,苦心劝了几次。后来,我送云参军,留吟风在身边做侍卫,相处多年,才有的今日交情。”
谢不渝沉吟良久,道:“戚家的案子,平反了吗?”
辛湄一时没有听出弦外之音,照实道:“两年前,云瑛率军在东华门外截杀岐王,立下从龙大功,圣上登基不久后,便为戚家平反了。”
谢不渝目光投在车牖外,秋风吹在他脸庞上,萧瑟清冷,他脸色看着竟有些难看。
辛湄怔然,孔屏在一旁嗤笑出声:“殿下倒是热心,若是没有你鼎力相助,戚家后人再是有功,想要翻案,怕是也难于登天罢?”
戚家家主的罪是先皇判的,天下皆知,翻案,则意味着否定先皇的裁决,削减皇家的权威。从古至今,君王最忌讳的便是底下人来翻案。
辛湄不傻,已然听出孔屏话中带刺,他刺什么?莫非是隐射昔日的西宁侯府也是含冤被诛?
可是,早在三年前与岐王交锋的时候,辛湄便已重新彻查过太子谋逆一案,无论哪一处,都找不到岐王栽赃构陷太子的证据。
岐王死后,辛湄又派人扣押了他的一批亲信,各种手段,使尽极刑,也无从获得太子蒙冤的结论。
难不成,是她查错了?
不及深究,谢不渝看回来,被秋风吹过的眼眸一派平宁,已是古井无波:“把人带回云蔚园后,你准备如何处理?”
辛湄摄神,思考回淮州假/币一案。虢国夫人被擒,已然证明幕后元凶便是太后,只是,这桩大案究竟是太后授意虢国夫人所为,还是后者利用太后的信任,在淮州布下杀局?
她是知道太后不待见她,可是,讨厌而已,又无利益冲突,犯不着花费这样大的心血与代价来置她于死地吧?
“先审一遍,查清楚后,再押回永安,上告御前。”
入夜,众人返回云蔚园。谢家别庄建得不算大,但好在田地广阔,戚云瑛此次率领回来的镇南军主力围在庄园外的田地扎营正好,一则解决住宿问题,二则可以防备有人来劫走贼人。
“原来这虢国夫人的姘头是梁文钦!”
审完虢国夫人后,孔屏最是震惊,一声“姘头”喊出来,座上两人皆是神色微变。
辛湄心头被刺,有意压下那份不适,孔屏犹自惊怔,滔滔不绝:“听说那梁文钦府上已有五房小妾,膝下儿女更是多如牛毛,这样一个老色胚,竟也能迷得那虢国夫人神魂颠倒,为他欺上媚下,设局报仇!啧!”牙齿紧咬,似忿忿难平。
辛湄却是疑信参半,垂睫思索,不置一词。
孔屏接着问:“话说这虢国夫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居然能诓得太后动用懿旨,为她报私仇?”
戚吟风替他解惑:“虢国夫人原是太后闺中密友,十多年前,她入宫为太后庆生,喝醉以后,获先皇宠幸。事发后,先皇本来有意召她入宫为嫔,但因她那时已是冯家寡妻,又表明了无入宫侍君之意,先皇便封了她一个虢国夫人'。”
孔屏更是大吃一惊:“那太后还能跟她好得跟亲姐妹似的?”
戚吟风赧然,自也有些纳闷,照理说,无论有心无意,虢国夫人爬了龙床是事实,就算密友间感情再深厚,太后也不可能全无芥蒂。
可奇怪的偏偏就是,那次秘事发生后,太后非但没有迁怒虢国夫人,反而主动为其请封,这些年来,待她也始终如一。
孔屏摸着下巴,偷瞄谢不渝一眼,唇角微咧,试探着道:“这太后莫不是有什么把柄攥在她手里?”
“把柄?”戚吟风意外,一时间,竟想不出太后这样深居宫闱的妇人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把柄,足以让虢国夫人要她做出如此大案。
谢不渝面色淡漠,却没有顺着孔屏的猜测往下究问,只是道:“淮州假/币一案,她可认了?”
戚吟风摇头:“她坚称与此案无关,今日出现在钱庄阁楼,乃是听闻此处有文睿长公主发行的新币售卖,特来凑个热闹。”
“钱庄老板那边呢?”
“倒是都供出来了。钱庄老板曹蒙、市令贾正都对参与假/币一案供认不讳,只是刺史何元丰以及平仪长公主什么也不肯说。”
厅中一时静默,良久,辛湄开口:“明日我亲自再来审一遍。”
时辰已是子时,折腾一整天,众人都已困乏。辛湄部署完次日的事务后,叫众人先行回房休憩。
走出过厅,孔屏闪至谢不渝身旁,佯装摸鼻子,遮掩着嘴唇道:“二哥,这个虢国夫人要不要……………”
“不必。”谢不渝知晓他想做什么,冷淡道,“让她自己审。”
孔屏抿唇,既然谢不渝已有决定,他自然也不便多置喙什么,点点头,走去一边了。
次日,天色熹微,庄园外忽传来一阵阵呼喝,乍听像是狂风大作,仔细分辨,则能认出是军队的操练声。
孔屏在庭院中打完拳,洗漱过后,走出别庄来一看,竟见谢不渝坐在参天梧桐树下,银冠黑袍,背影孑然,周身落满枯黄树叶,莫名透出一股萧瑟之意。
他走上前去,唤了声“二哥”。
“嗯。”谢不渝淡淡应下。
孔屏挨着他坐下,道:“殿下去审人了?”
这次来淮州,既是度假,更是私会,谢不渝、辛湄是住在同一间西厢房内的。谢不渝这厢既已起身,辛湄当然也忙去了。
“你说,殿下能从那虢国夫人口中审出些什么来吗?”孔屏好奇。他所指的“什么”,并不是这次发生在淮州的假/币大案。
“她若想,自然便能。”谢不渝漠然。
孔屏听出他话里有些气,从昨日在马车内听说戚家得以平反一事起,他便一直兴致不佳。想想也是,辛湄可以扶持戚家兄妹上位,为戚家翻案,却没过问过太子一案。孔屏作为局外人,看在眼里已是怄心,更何况谢不渝呢?
孔屏收住话茬,不再触他霉头,目光往前一展,但见前方旷野上人影俨然,方阵齐整,镇南军正在进行晨练。
“这般瞧着,镇南军倒是也军容肃整,纪律严明,看得我都有些想回西州了。”孔屏岔开话题,越说越有些意动。算起来,他们返回永安已有小半年,虽然事情进展得相对顺利,但是狗皇帝戒心甚严,要想完成宏业,怕是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叫老董过来换你。”
“我就说说,又没真要走。”
“下个月中秋,你回去一趟也好,陪陪王爷。”谢不渝认真道。
孔屏不肯:“那谁陪你呀?老?他那张雷公嘴可是名震三军,要是叫他撞见你跟殿下的事,不得编排出三五场大戏?”
谢不渝脸已垮了。
孔屏拍他肩膀:“我也就触景生情,感慨两句,要说军容纪律,镇南军也就这样,远不及咱们气势磅礴的朔风军。
说着,远处方阵后走出一抹红影,手持红缨枪,肩背挺拔,英姿飒爽,正是戚云瑛。孔屏不及闪开眼,已对上她射来的目光,鲜亮明烁,唇角上扬,又是朝他笑。
孔屏那种头皮发麻的感觉再次袭来,眉头深锁,忍不住问谢不渝:“二哥,你有没有觉得这镇南军主帅身上有一股痞气?”
谢不渝看过去,戚云瑛已侧身走开,他如实道:“没有。”
孔屏有苦难言,干巴巴道:“好吧。”
辛湄从关押虢国夫人那间房内走出来时,已是日上三竿。天澄云淡,阳光明暖,她脸色却并不好,蓄压在胸腔内的郁气也没有消散多少。
虢国夫人愚蠢自大,铸下大案,漏洞百出,偏生死不认罪,在审讯时更是态度嚣张,几次三番抬出太后来恐吓人。
辛湄当然知晓,倘若太后就是幕后主使,这次大案,即便是她人赃俱获,也难以说服辛桓严惩元凶。怕是告状不成,还要被他们指鹿为马,颠倒黑白,顶一桩束下不严的罪名。
“殿下,接下来是审何元丰还是平仪长公主?”戚吟风在一旁询问。
辛湄压住烦郁,道:“平仪。”
关押平仪长公主的是一间房,辛湄进来时,平仪长公主正坐在墙角泥地上,仰头看着一扇被封死的破窗发呆。
这座别庄闲置多年,柴房这样的地方更加无人打扫,房梁、窗沿、门后挂满蛛丝,堆积在墙角的一大捆干柴散发霉味,墙壁泥灰斑驳,片片剥落,走动两下,空气里就要扬起呛人的灰尘。
平仪长公主待在这样的地方,已然度日如年,抬头看见走来的辛湄华冠丽服,光鲜明亮,更是妒火中烧,怨恨半分不藏。
“贱人。”
不等辛湄开口,她撇开头,唇间进出一声低骂。
戚吟风脸色一沉,便发作,辛湄拦住他,走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看着墙角的人,道:“不过是在这样的地方住了一日,六姐姐便气急败坏了吗?”
平仪长公主蹙眉。
“当初在长庆宫,我住在柴房里,一住就是五年啊。
何止是住柴房,那五年,她吃尽残羹冷炙,受尽辱骂虐待......为写出一手可以替代她抄写佛经,完成功课的字,她被女官用针锥一次次狠戳头皮,乌发底下满是结痂的血洞,睡觉时都不敢以头沾…………………
“那是你的命。”安平长公主不屑道。
“对,都是命。”辛湄眼底无波,“所以今日我高坐明堂,富贵无边,你身陷囹圄,死期在即,也都是命。”
平仪长公主一室,气得嘴唇发抖,霍地从墙角泥地上站起来,怒视辛湄:“你敢?!”
辛湄静静地看着她,那目光冷冷淡淡,满是讽刺与鄙薄。平仪长公主更被刺激,暴怒道:“你以为你是谁?从龙有功、尊荣无上的长公主?呸!不过是徐淑妃那个工与旁人私通生下的野种,鸠占鹊巢,欺君夺权,迟早要被凌迟处死!就凭你这样
的贱人,也有资格来取我性命?!"
戚吟风大怒,手中佩刀铿然而动,辛湄再次示意他住手,一瞬不瞬地盯着平仪长公主,蓦地扬起手臂,“啪”一声掌掴在她脸上。
平仪长公主惨叫跌倒,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犹自难以置信。
“对不住,冲动了。”辛湄甩一甩手,接着回身前,悠然道。
平仪长公主倒在地上,耳中直似有洪钟轰鸣,周身如堕冰窖,寒意彻骨。她目眦尽裂,含着泪看向辛湄,仿佛这下才从怨恨中醒转过来,既惧且痛,阴狠道:“别以为你擒了我,便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你买通奸商,在封邑私铸假/币,犯
下大案,还妄图要我为你顶罪,此等劣行,天怒人怨!这一次,就算圣上不为我做主,太后也会为我做主!”
“还盼着太后为你做主呢。”辛湄打完人,积压在内心的郁气已发泄许多,思绪也明晰起来,“可惜了,虢国夫人作为太后多年的挚友,竟不如你忠贞可靠,不过是挨了几条鞭子而已,便把这一桩大案的始末抖得干干净净。如今,钱庄老板曹蒙、
市令贾正以及刺史何元丰皆已认罪,你以为凭你这一张嘴,就能说黑为白,让世人相信你是无辜的吗?”
平仪长公主色变振恐,愤然道:“不可能!”
“不可能?”辛湄失笑,“六姐姐,你与虢国夫人才认识多久?有几分交情?大难临头,她自身都难保,如何可能护你周全?刚才审她,第一鞭子下去,她供出来的便是你。说是你主动传信与她,约她来淮州作案,以泄你多年来对我的憎恨……………”
“她胡说八道!”平仪长公主义愤填膺,“分明是她先写信到深州,约我来淮州,假/币是她所铸,钱运山也是她派人所杀!”
“是吗?可是按照她的供词,这些事可全是六姐姐你一个人干的。毕竟,她与我无冤无仇,为何要煞费苦心,做下这桩大案来谋害我呢?”
平仪长公主惊怒交集,面色一瞬铁青!
辛湄柔声:“六姐姐,我知道你恨我,想要置于死地,但你也要知道,与虢国夫人这样的奸人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如今,案情已明,太后就算有能力保人,保的也只会是她的闺中密友。既要保她,则少不得要拉出一人来顶罪,揽下这所有
祸事。你说,这只可怜的替罪羊会是谁呢?"
平仪长公主骇然瞠目。
“我吗?”辛湄声音犹自温柔,步步逼近,阴影把平仪长公主压在角落,“别说此案与我毫不相干,就算是我干的,圣上也不会杀我。但你……………"
辛湄笑中藏刀,直看得平仪长公主心胆俱裂,毛发皆竖。辛湄心知火候已到,收起气势,转身走去房外。
平仪长公主色变,慌忙大喊:“你站住!”
辛湄驻足,听得她在背后控诉:“此案主谋是太后,主犯是虢国夫人,一切都是她们精心策划,我不过是被钱运山请去钱庄里露了两次面,从犯都算不上,凭什么要我为她们顶罪?!”
辛湄一动不动。
平仪长公主爬过来扯她裙角:“小七,你帮帮我,姐姐我不是恨你,只是嫉妒你命好,我从来没有想要害你......是她们,是她们蛊惑我,威逼利诱,才令我一时鬼迷心窍,铸下大错!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冒充你,钱运山叫我去钱庄时唤我长公
主',我的确也是长公主呀,是他们利用我迷惑淮州百姓,我是无辜的!”
辛湄缓缓转头,微红的桃眸中闪过些许心疼:“当真?”
“自然!”
平仪长公主看见希望,泪如泉涌:“你救我一次!小七,你只要你愿意救我,我一定如实招供,为你严惩元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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