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睦经历过一次失败的表白。
就在刚刚,她好像琢磨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当初她和徐来是细雨蒙蒙的清晨,走在西湖边上,气氛很好。但那个气氛下,可能适合循序渐进、相互试探,然再一诉衷肠。它适合那种细腻的诉说,温柔的接近。
可能当时徐来也在些蜘的没的,可能都开始酝酿一个合适的表达方法了,但这时候她醉醺醺来一句“徐来我跟你谈恋爱”,这算是破坏氛围,再说什么都只会显不真诚。
你说不多谈几次恋爱谁能明白这个呢。
但是在这晚的鸣沙山,当气氛燃了起来,当所人都是一个癫癫的状态,当们以天为证以地为媒......那将没什么不能是真的。
这都谈不上什么真诚不真诚,这时候你睁眼说瞎话对方都会信的??除非不喜欢,否则你说什么都愿意相信的。
“小羊,我跟你谈恋爱。”陈睦脱口出,她明确地知道这次和上次不一样,这是天然适合她的告白场地。
杨糕因此怔住几秒,就着被拉住的一个趔趄,与她在合唱的歌声里相拥。
杨糕觉自己是做了场梦。
在知的认知里,上午在阳关时陈睦看出了的小心思,因此对客气了很多,但似乎并没要和和进一步交往的意思。
这其实解的,因为自己也不通陈睦会因为什么原因喜欢上。
知道在陈睦眼里太小了,她也不止一次地将称为“孩”这意思就是还没独立自主,没能独当一面。当然改变这样的局面,但是没办法,这不是嘴硬两句“我不是孩了”就能行的,陈睦那些因见过世界来的经验阅历,还要经历漫长的岁月才
能追赶上。
当然,也可能追赶不上。
毫不夸张地说,当听陈睦说“学学机械工程”的时候,第一反应是学生活是什么样的?学里好玩吗?真的上一节课换一个室吗?会各种丰富的社团活动吗?
但也很清楚,不能问,已经不让自己在陈睦眼里变哽蠢了。
所以说完全不怪陈睦不去正视的心意,因为连自己都不敢正视,无限弱化这个感觉,告诉自己她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当现包包里只剩一身校服的时候,说实在的自己心里也羞耻过,思考了一下是接着穿穿过的还是穿这身,但又自暴自弃地反正她又不是不知道高三刚毕业,并不是不穿校服就能被当成人看待的。
倒也知道这身衣服一穿少不了要被奚落嘲笑,但没到陈睦的反应比象的还要激烈,好像跟走在一起很丢脸一样。
那个时候就开始破罐破摔??行吧,我喜欢她是我的事,她喜不喜欢我是她的事,我才不在乎。
只是不希望给自己留遗憾。在同行的短短几天内,只要能尽己所能地去释放自己溢出的爱意就好了,只要分别的时候内心感觉是圆满的、富足的,这就够了。
毕竟,陈睦这样的人,注定是要被爱、被追逐、被敬仰的。不是被到的。
所以杨糕其实不是很解这是什么情况,她到底是看上什么了?怎么了就要跟谈恋爱了?在一无所的年纪被倾慕已久的姐姐表白,这像极了武侠小说里最扯淡的那种感情线,每回看都是跳过的。
直到这一刻,忽然明白了那些故事是什么,那种少年志的寂寥,旁人也许只在书中才能稍稍填补,竞幸运到在现实世界真实地感受到了这种幸福。
杨糕用力地拥抱上去,同时感觉到一双手也忙不迭地覆上的腰背。
被这样巨的幸福感充满,因过于激动浑身震颤,嗷呜鸣一声哭了出来。
*
把人给感动哭了。
群众还在唱歌,越唱氛围越对,氛围越对这眼泪越停不下来。
要是在别的地方陈睦还能去帮把音乐关了,在这儿真是关也关不了,只能去买的炸鸡袋里给抠纸巾出来:“哎哟你干嘛啊,你不要好像我虐待你了一样......”
杨糕坐在她身旁,头扭向另一边,迅速从她手上抢下纸巾,鼻涕眼泪一把擦:“你别管我.....你让我自己待一会儿......”
陈睦还维持着拿着纸的姿势,在巨的沙山上凌乱。
好不容易一曲唱罢,主持人又在活跃气氛,杨糕那边差不多也停了,稍稍把脸正过来:“我真是服了我自己了......"
陈睦已经吃完了一个鸡中翅:“不哭了?”
杨糕倔强道:“这不是在哭。”
陈睦试图降低自己带给他的刺激:“你要实在控制不住,我也可以暂时收回......”
“不!行!”杨糕飞快地打断她,忽然起了身来。
跑到陈睦背去坐下了,因为沙山的山体硬是制造了一个不存在的身高差,手楼上她的腰,脑袋也搁在了她肩膀上:“你说了和我谈恋爱的,那我同意了,我们现在已经是恋爱关系了。”
这样彻底的包裹感让陈些愣毕竟她这个个子正常也没人能对她做这个动作,不不说时候杨糕不经意间做出的举动,远比那些所谓的情场老手更抚凡人心。
陈睦心下一软,也不推拒,索性一仰把当成了人肉靠背:“知道啦,小可爱,鸡翅尖吃吗?”
“那翅根你怎么不给我呢?!”
既然是合唱,准备的歌单自然都是传唱度高的那些。
陈睦原本以为自己就是来看个热闹,没到放的歌儿她还真的都会唱,第二首是《勇气》,第三首是《来》。
按说以她的体重这样倚在人身上,肯定也不是好受的,但杨糕就好像不知道累一样,一直这么抱着她,只是时不时随着她的歌声轻晃。
直到陈睦吃饱喝足,才四下里看一看??虽然沙山昏暗,但也远没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至少人影都是看清清楚楚的。
于是她仰起头,冲着杨糕的耳朵说:“我们这样会不会太不要脸了。”
杨糕还是趴在她肩头,声音闷闷的:“怎么会,又没人认识我们。
“所以你也觉这姿势见不人是吧?"
“哎哟没关系啦,不爱看的自己转过去。”
丝毫没要放手的意思。
陈睦哭笑不“你能不能放松点,我又不会跑了......喔,那是无人机吗?!”
杨糕没说话,只是抬头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没错,那个被用作银幕的山旁边,量无人机开始了新的表演。
它们在天空中一阵闪烁,最终拼凑成一句“敦煌欢迎您”,引满场喝彩;继又四散开来,重新组成飞天的图样,五彩斑斓,栩栩生。
人们纷纷抬手拍下这一刻,这时再回头看向沙山,四处是闪烁的手机灯光,真的就像星空一样了。
陈睦看着这盛况笑一笑,又躺回杨糕肩膀上,轻轻叹出一口气,竟感到几分惬意。
人啊,还是就该过这种日。
她还问杨糕:“这你不拍吗?摄影家?”
“我也很纠结。”杨糕回分外认真,“我很记录这一刻,但是又这样抱着你看无人机表演。事情总是这样两难吗?没既能全身心感受,又能切实记录下来的办法吗?”
〖稍稍把脑袋从陈睦肩头抬起,去看她被舞台灯光照亮的侧脸:“姐。”
“嗯?”
“为什么?”
陈睦明知故问:“什么为什么?"
杨糕又把脸埋下去,像是不好意思了:“为什么会跟我……..……谈恋爱。
“因为喜欢你啊。”
“那又为什么喜欢我呢?”
“这是什么鬼问题,你很多优点啊。”陈睦张口就来,“你年轻帅气,活泼开朗,天真可爱,干净整洁……………”
“......听起来都是些没什么用的优点。”
“没用的优点才宝贵吧?用的优点拿钱能买到啊。”陈睦又换了个角度,“比如你很会做计划,你小小年纪就会开车,你还很会拍照??哦对,你看你很坚定地奔赴自己的梦所以你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杨糕听皱眉:“谁不是活生生的人啊。”
“我用词不准确,你意会一下。”陈睦致知道的焦虑,毕竟是被她这样的人表白了,过于欣喜以至于难以接受这很正常。
她抬手抚着杨糕的颈,故意逗“那你又喜欢我什么呢?我很漂亮,但我你11岁;我个高,但这社会并不青睐高个的人;我胜利过,但我已失去角逐的基本能力;我富哒,但现在已经是个连租车都要精打细算的人了。”
条条都是缺点,但杨糕只觉越听越迷人。
细密地亲吻着她的侧脸,回答都是抽空说的:“不知道,就是喜欢。
陈睦被半边身都酥了,忍不住笑出声来:“好痒......哎哟你干嘛!”
话音刚落,那年轻的唇便已顺藤摸瓜地找到了她的嘴巴,粘上了一样亲在一起。
们都感觉到了陈睦口袋里手机的震动,但这并没打断什么,只是让杨糕更紧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