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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给呼雷来一炸(加半更,4.5k营养液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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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给呼雷来一炸(加半更,4.5k营养液加更)
腾骁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抱着脑袋苦思冥想上十天十夜都不一定能想明白:为什么倏忽敢在看到他身上都涌现出金光的时候分心——确实,他死了还能複活,但他是真的一点都不为下面那些丰饶民的生死担忧吗?再怎么说, 这些丰饶民也是他的盟友, 是他和仙舟联盟为敌的重要群衆基础, 是让他不用做为光杆司令坐在那边的重要保证。
对于这个问题,倏忽给出的回答是:大意了, 没有闪。
他太习惯和仙舟的将军们交手了——从杀伤力来说, 他在仙舟的将军们面前就是只能仰望的存在, 每一次他都会被巡猎令使杀死、击退。
但是, 正如雷击木的焦枯痕迹上还能重新迸发出青翠的生机,叶片会随着藤蔓, 从蜷缩的状态慢慢展开, 他的本质就注定了他还能一次又一次地卷土重来。
在複活甲的数量都趋近于无限的情况下, 不把性命当回事也是很正常的, 对吧?
倏忽想的从来都不是怎么保全自己, 而是要怎么给仙舟制造更多的麻烦——比如说,让整个苍城在罗睺的影响下活化起来, 所有的仙舟人都堕入魔阴身。
仙舟的将军他打不过,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没有了仙舟人, 仙舟的将军又算得上什么呢?
于是, 他惯常运用的手段就是让自己输给腾骁, 而让仙舟人输给自己——这也就意味着腾骁输给了自己。
然而这一次,这个常用的手段突然失效了, 他发现, 哪怕没有了中间间隔的那漫长的虚空,他的丰饶之力似乎仍然无法激活在塔拉萨星球上的那些身体碎片。
他的手段……失效了。
而到现在为止, 倏忽还不知道这是因为什么。
伴随着那一声坚毅到能凿开岩石的“煌煌威灵”,将军的大刀斩下,刀锋拉长出的金色光芒就像是流淌的熔岩一般,其上还附着这因为帝弓司命的祝福、也因为速度过快而産生的金色的雷霆,切开空气、带着音爆、甚至在虚空中划出一道隐隐震荡的空间裂痕——
这一刀直接斩在了倏忽的身上,将这棵巨树的枝条斩断了三分之一的数量,那些繁密的枝条密密匝匝地掉落下来,很快就成为虚无,只剩下一些零碎的骷髅漂浮在太空中。倏忽并不会因为这一刀受伤太重,他随时可以恢複,只有那些被他吸收成为自己一部分的人类,会在脱离了他的供养体系之后快速消散,变成他们早应该变成的模样。
断裂的枝条开始新生,但还没来得及恢複到先前的模样,腾骁身后,神君的刀也到了。
巡猎令使的概念和其他命途令使的概念不太一样:因为他们是完全由民选出来的令使,所以在战斗力方面,其实会有更多靠着的是身后那来自岚直接赐予的力量——倏忽第一次同罗浮接触的时候,就直接死于了神君的伤害之下。
他大概对神君能够造成的伤害有数,如今的倏忽早就不是第一次和仙舟联盟接触的倏忽了,他变得比往日更强大,而且是呈几何倍数地变强,随着那些掠夺来的丰饶之力越来越多,倏忽知道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变成仙舟的将军也无法杀掉的存在。
因此他并未特别放在心上,也没有运转所有的力量与之对抗,直到神君的巨刃落下,那沉重的、甚至是厚重的、像是山岳一般的武器如同纳努克流淌的沸血一般,滚烫地切割开巨树的身体——活像是一把烧红的刀切开一块肥皂,是的,就那么容易——树皮,然后是里面的木头,一圈一圈的年轮。
哪怕是一棵成为了令使的树,其生命本质已经发生了不小的变化,它的身体构成也不至于变化得太多,顶多也就是在一圈圈的年轮之中多出一些绿色来,那是因为过分充裕而外溢的丰饶之力。
和方才被斩断的那些枝条不一样,这一次被切割开的时候,倏忽的身体中流淌出一种介于浅绿色和透明无色之间的液体,看不出多少粘稠质感,比起分泌物,更像是清水。
腾骁提着刀,他的站姿始终保持在一个随时都能蓄力挥刀的状态下,他盯着倏忽看,语气里面带着一点怜悯,但是比起对倏忽现在惨状的怜悯,更多的是对于这棵树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脑子的怜悯。
说真的,在素质教育普及了那么多年之后,哪个正常的仙舟人会对智障人群没点儿怜悯之心呢?
“你怎么敢在我都明显被加强了的情况下分神的?”
倏忽是被重创了的,腾骁对此非常清楚。
这么多年来,他对倏忽造成的伤害最多,自然也知道对方真正被伤到了本源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
这种介于浅绿色和半透明之间的清液,如果类比成更能够让仙舟人理解的概念,大概就是那些玄幻小说中所写的“真龙精血”,每一滴里面都蕴含着强大的能量,就算是体积庞大如倏忽,也总共就只有那么一点儿的根本能量。
一刀就给对面这棵该死的树干出了这些本源能量来,腾骁心头已经乐开了一片向日葵花田。
他是真没想到向日葵的力量转化加持效果会有这么好:令夷的实力距离令使还有十万八千里之遥,并且,严格来说她甚至都还没有真正踏上命途行者的道路,只是云骑军中,在践行巡猎意志方面做得比较好的而已。
因此,腾骁一直觉得,在令使与令使的战斗中,小太阳能够起到的加成作用聊胜于无——话说他会有这种观念也是非常正常的吧?毕竟,实验做起来是不难,但是想要找到一个愿意和他打配合,单方面挨打来测试小太阳对于令使加成的令使……
这就很难了。
就算是内部关系普遍不错,立场也非常一致,虽然不怎么见面却总能倾盖如故白首如新的六位将军中的其他五位……啧,有一说一,偶尔出差一下,配合你腾骁完成实验室没问题,但是他们只能做为被强化的那个上。
况且,就算真的找到了一位很具有奉献精神的令使,能够强化令使那么大量的丰饶力量,倒也不是短时间内就可获得的——难道还真的要去鳞渊境,将持明族的老家变成一片水田,在建木下头广种草木三百倾么?
今天真的是太过凑巧了。
倏忽送上门来了;
倏忽是腾骁的老对手,可以非常方便地直接进行控制变量法实操试验;
倏忽非常客气有礼貌地往田里面打赏了大量的丰饶之力,为殴打向自己的那一招提供了全部的加成。
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倏忽输出的丰饶之力不在少数,而令夷的植物表现得同样优秀,它没有被这股力量撑爆,并且转化出了相当精纯的其他种类的力量。
腾骁几乎就要憋不住笑出声来,但在这个战场上,如此严肃的场合,发出爽朗的大笑多少有点不合时宜,他决定只把这一段内容写进自己的日记本里头,日后万一有个什么不愉快的,比如说又被联盟高层那些在他看来早就该去死一死的老家伙们掣肘的时候,就把这份日记翻出来,为自己提供一份随时随地好心情。
腾骁将长刀抬起来,刀锋对准了倏忽。
他面前的这棵巨树此时正在努力愈合着伤口,但是却被方才神君送来的那一刀中蕴含的巡猎命途的力量多次屡次再度撕裂,因此直到现在,看起来还仍然是刚刚被劈了一刀的模样。
那些连缀在树梢的脑袋上,已经完全看不出先前的轻松写意了,倏忽已然被逼得不得不认真起来:
他不知道仙舟联盟这边是又运气极好地碰上了什么好东西,但他清楚得很,自己要是不能快速地反制腾骁,那他这次只怕要死得比以往每* 一次都快……而且,看腾骁的样子,巡猎真的没有偏心仙舟,给他们什么能够将他获得的丰饶之力一点一点全部磨平、碾碎、乃至湮灭到和打包放松给纳努克或者ix那么彻底的力量吗?
倏忽的枝条突然动了,那新生出来的嫩绿色的枝条,比起先前没有被砍断的那些来,这几根要柔软纤细许多。
一根枝条横来,蘸取他身上这道斜劈而下、几乎贯穿的巨大伤口,沾着那现在看起来愈发透明的清液,随后极用力地对着下方的星球就是一甩。
千手慈怀药王曾行神迹,于焦枯世界行过,见衆生挣扎苦痛,匍匐地狱间,垂泪而取瓶,以麦穗蘸瓶中甘露扬之。
甘露化雨,焦枯世云雨三昼夜不息,火乃止、焦乃複清,世间现溪流河海,花木鸟兽,浑然与乐土无异,遂谓之极乐。
倏忽此时在做的,便是複原药师所行之事,他一边做,一边在口中念念有词:“如是我闻,千手慈怀药王……”
腾骁注意到,在倏忽念诵这段在他看来完全没必要的文章的时候,有一股不属于丰饶的力量从他的枝叶中析出,都彙聚在了那从伤口中涌流出来的清露里头。
什么东西正在加强他,虽然效果并不如向日葵那么好,但是毫无疑问,他获得了一些奇遇。
“又是这一套,倏忽,你从未想出过第二个可以对付我的办法。”
倏忽的脑袋接连笑起来,笑声老□□女参差,逐渐变得高亢起来:“是的,是的,腾骁,但是对付你们,只要用这一招就好了,它很好用,我打算用到时光的尽头——不过,你确定你此时仍然可以站在这边什么都不做吗?那可是我的生命本源,你应该还记得当初的苍城吧?记得那些人都是怎么哭嚎的吗?记得他们都是怎么死去的吗?”
腾骁摇头:“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去的,但是今天,倏忽,这么多次的挫败,难道还没能让你意识到点什么吗?”
步离人的兽舰下降到了一定的高度,呼雷从窗户看出去,在看到腾骁和倏忽对峙、而在下方的云骑军舰船最前方,站着一位手中握着一把云骑制式长剑的白发红眸女子时,他的目光有一瞬间的躲闪。
鸣霄没有注意到呼雷神态上的小小变化,他对呼雷说:“战首,我要去带领军团作战了。”
呼雷点点头,将他送走。
旁边,有年纪尚且不算大的步离人跑过来,仰着头问他:“战首,您不去吗?”
步离人已经投入战场了。
但是,他们更习惯的,是呼雷做为他们的首领,也做为整个大军最前面的锋头,为他们从敌人的防线上撕开一道脆弱的口子,好让他们冲入其中去撕扯血肉的战斗。
今天呼雷突然没有出现在前线,这一举动背后的意味,令一些不那么血性暴虐的步离人若有所思。
呼雷叹了口气,动作幅度不大,但是做为一头巨狼,这个动作仍然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我会去的。”他终究还是说,“但是倏忽神使,他其实不该那么着急。”
他已经观察到了一些不同——这场战争,与往日的那些与云骑军之间爆发的战争有着极大的不同,呼雷已经观察出来了差异,但他还没有精确地意识到这差异具体发生在何处,所以他打算在上战场之前先再更多、更仔细地观察一段时间。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呼雷不得不承认,仙舟联盟其实是个比步离人还要战争的群体,尤其是在战争的技术、概念、认知等等方面,他们比步离人做得好很多。
如果仙舟上人人都能拥有步离人这样的强健的身体、锋利的爪牙,以及如此尚武且弱肉强食的文化建设,他们大概能把步离人撕成碎片,扫进历史的垃圾堆里。
做为战首,呼雷汲取着这些知识,不断让自己变成更为强大的狼——从敌人那里学习并不是一件可耻的事情,他是这么认为的,也觉得步离人都应该这么认为,哪怕许多的步离人骄傲于自己都蓝子嗣的身份,从来都不愿意在这种时候低下他们“高贵”到了傲慢的狼头。
那个跑过来找他的小步离人有些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他其实没有听明白呼雷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这并不妨碍他想要会到战场上,而不是到这边来当个传令兵,他将呼雷的话记了下来,随后兴奋地朝着兽舰外头冲去,一双年纪虽小但也十分锋利的爪子蓄势待发。
呼雷摇摇头,继续注视向窗外。
他看到造翼者的军团冲了上去,在太空中作战,造翼者们总是有点小优势的,但这次有些不巧,他们撞上了个劲敌。
……镜流。
呼雷对这个名字印象深刻极了。
上一次,他和一支云骑小队遭遇,他释放出的狼毒让几乎全队的精锐跪在地上,不敢与头狼对视,但那个白发女人却像是完全不会被狼毒感染一样,不……她简直就像是比头狼更为高阶位的存在,以至于呼雷的狼毒在她面前也要俯首称臣,她的剑身上凝结了一层素白的霜。
呼雷因为有要事要做,并未和这支云骑小队纠缠,但饶是如此,他仍然在离开的时候被斩断了一撮毛发。
那些狼须被切断之后,一部分飘飘悠悠地落下,另一部分则黏在了冰霜覆盖的三尺青锋上。
她是个很强大的女人,呼雷知道,现在的自己和她大概是五五开,如果能够消耗对方的精力,那么他能够获得六成的胜率。
但是现在要去面对她的是鸣霄,而呼雷确定鸣霄不是自己的对手——这只失去巢穴的飞禽,如果认真起来绝对会被他扯干淨翅膀上的羽毛,撕扯掉所有的皮肉,只剩下一具骨架挂在手边的架子上,闲来无事摘点儿骨头来磨牙。
所以,造翼者或许要失去一位宝贵的军团长了。
呼雷不再看向这自从遭了反物质军团之后就一路朝着拉胯的深渊狂热奔去的“盟友”,他开始专心致志地观察那些让他直觉意识到仿佛有些不太对劲的云骑军。
他们仍然开着星槎,仍然用着雷·弩,仍然是和往日一样的战阵……不过,似乎他们身上都附着了一层淡淡的金光,而且——
“轰”地一声,呼雷感觉到自己脚下的地板猛地震动了一下,紧接着整个兽舰发生了一阵蠕动。
这对于完全被步离人操控着的兽舰来说简直是不可思议的,因为这些兽舰从一定程度上来说可以被视作死物,它们的神经已经完全被步离人的生物科技操控,能够视作是驾驶者的机甲,是那些步离科学家们肢体的延伸。
所以,方才的蠕动是强大到了哪怕步离驾驶员都无法抗过去的巨大刺激,以至于反馈到神经、再沿着神经进入兽舰尚且还没有完全死去的大脑部分后,蠕虫做出了非条件反射。
能够做到这样的地步……仙舟的火力真的是一次更比一次猛烈了,呼雷感叹道,他能够看出,倏忽在和腾骁的对战中陷入了僵持,或许就像是塔拉萨星没能和倏忽说的那般变成他的一株分身一样,他的第二个计划也出了些差错。
这场战争实在不该,但来都来了,总不能不战而退。
呼雷盘算起应该在什么时候撤回兽舰,但就在这一瞬间,他脚下的地板再一次震颤了,兽舰又一次蠕动,并且这一次的反应比上一次还要大了不少!
紧接着,他听到了向自己投来的呼救声,是在他乘坐的兽舰的驾驶舱位置,不那么擅长亲自在战场上肉搏的步离驾驶员的声音带着凄厉:“战首!那些卑贱的奴隶闯进来了!”
怎么可能?呼雷根本没看到前方正和仙舟人战作一团的步离战线有溃败的迹象,甚至它都没有被撕开一条足够大的扣子,尚且不足以让仙舟人突破到他所乘坐的兽舰边上来。
那些狐人飞行士,他们是怎么出现在兽舰内部的?难道是仙舟掌握了丝丝喀尔的相位灵火转移技术?他们和天才俱乐部也有了合作吗?!
不,不是。
呼雷赶过去的时候,看到兽舰各处都有尺度不同的损毁,但是却没能看到那一点四处游窜的绿色荧火——这不是相位灵火的力量。
他去得有些迟了,只看到已经跳上星槎,桃之夭夭的狐人飞行士留下的尾气,以及一些从他们身后拉出的、淡淡的金色光芒。
金色光芒?或许这就是区别所在,呼雷皱起鼻子,想要用更为灵敏的嗅觉感知到一点什么,然而却没能成功——厚重而粘稠的血腥味将他的嗅觉糊了个严严实实。
驾驶舱中,步离驾驶员被开膛破肚地钉在了驾驶座上,从他血淋淋的爪子来看,他大概是被架住了手臂,亲自将利爪塞进了胸腔,亲手将自己剖成了此时的模样。
他还没有死,渴望地看着呼雷,发出“嚯嚯”的声音,似乎是在求救。
呼雷走了上去,在他胸口的血肉中看到了一株植物——那植物正在有节奏地向他喷出绿色的小圆球。
对于呼雷来说,这样的小圆球一点杀伤力都没有,他甚至都不需要防御。
这就是那些仙舟人留给他的东西?
杀不死他的东西……是用来挑衅他的吗?
他走到驾驶员身边,一把拽起这株植物,把它连根拔起,用力掐断了它的根茎,甚至将一部分掐成了烂泥,随后掼在地上。
植物的根系中还带着步离人的血肉。
在拔这株植物的一瞬间,原本还在挣扎的步离驾驶员彻底不动了,原本还在转动的眼珠子这下彻彻底底地僵死,直勾勾地看向呼雷,仿佛还在发出无声的请求:
战首,救救我……
呼雷不是一头有什么柔软感情的狼,他残暴而狡诈,哪怕让自己的族人去前线当填线宝宝也不会眨一眨眼——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其实真的挺在乎步离人的,至少,很在意步离人这个种族的荣耀。
在他看来,死在植物根系之下的这个驾驶员,他输得合情合理,死得十分应当,但是这么对待他的身体,那就可以算是仙舟人对步离种族的侮辱了。
毕竟,这就是在用步离人放牧的方式,放牧步离人——他们将打下来的行星变成血肉牧场,将所有生灵化作养料,仙舟人便就也这么对待他们。
仙舟人没有这样的资格,那些看见他就逃跑的狐人奴隶,没有这样往他脸上扇巴掌的资格。
于是呼雷上前,巨大的爪子轻轻地落在仍然睁圆着眼睛的步离驾驶员脸上,为他阖目。
但是,就在他伸手将驾驶员的眼睛往下按去的瞬间,从这具尸体的口中忽然发生了非常猛烈的爆炸。
“砰”地一声,全无准备的呼雷被炸得爪心一片血肉模糊,而那驾驶员的情况要更糟糕一点,他的上下颚被彻底炸断了,变成了个被熊孩子拆卸完毕的订书机,下颌无力地仅凭着一点皮肉连在脸上,牙齿和舌头全都被炸飞了。
呼雷的面色阴沉极了,他的爪心快速恢複——这点伤害对他来说当然不算什么,而这点疼痛他早就于无尽的战斗中习以为常,但是,仙舟的挑衅是在是太令他怒发上冲冠了。
在方才目睹了用步离人尸体制造的“行为艺术品”后,他那被愤怒短暂支配的脑袋现在终于强压着变得冷静,开始运转起来:
那些狐人操控了驾驶员的死亡,并且将炸·弹·藏在了他的口中。
一场送给他的“礼物”?
不,那些狐人飞行士未必能够确定来的人就是他——那些狐人想要做的只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顺便,更多地激怒步离人。
为什么?
狼毒是一种很受情绪影响的东西,暴怒中的步离人会爆发出更强大的战斗力——所以,为什么狐人要强化自己的敌人?
而且——那个先前还没有解决的问题——他们是怎么出现在步离人战线之后的?
一支奇兵。
被仙舟的将军早早地安排好了的奇兵。
呼雷想到这里,眉头逐渐开始紧锁。
他有些质疑这场战争是否值得,他开始怀疑仙舟是不是将计就计地做了什么安排,并且就等着倏忽、和他那本质上与一盘散沙区别不大的反仙舟联盟上套。
那么,他是否需要奔赴这一战场?
同兽舰中陷入沉思的呼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那些刚刚开着星槎,自由如风地飞走的狐人飞行士。
在这艘不大的星槎里,只做了两个狐人,一个负责开飞行器,另一个负责开火——哦,这是老旧的分工了,现在另一个负责的是植物的搭配。
那个负责植物搭配的狐人小心翼翼地端起一只花盆,眼疾手快地朝里面扔了一颗火爆樱桃的种子后,飞快地把它塞进了星槎的炮管中,随后对准一只步离人发射出去。
狐人的反应速度保证了这一套流程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走完。
熟悉的爆炸,熟悉的血肉横飞,而星槎则滑不溜丢、相当迅捷地从中鑽过,一点儿髒污都没有沾染。
“真爽啊,姐妹!”
她高声大笑着对身边的队友说,“我宣布火爆樱桃是世界上最爽的植物,没有之一!”
狐人飞行士小姐点头说:“是啊!可惜它不能像是土豆雷那样稳定触发,否则火爆樱桃能成为最受欢迎的植物!”
“对对,可惜,土豆雷的威力就是太小了……唉,我本来想往那个步离人嘴里塞火爆樱桃的。不过有土豆雷就挺不错了,我不会要求更多。说起来——要不是没有迷糊菇了,我高低得再去玩一趟!刚才那也太刺激了吧?”
她们俩说的刚才,就是那在呼雷赶来的前一秒逃之夭夭的操作。
呼雷猜想得其实大体上都对了,但是,仍然有一些细节的地方对不上,就比如说:
其实,这一对狐人飞行士搭檔,就个体战斗力来说,其实都不是很出色,所以,哪怕面对的是步离人中的驾驶员,而且还是2v1,她们赤手空拳地也无法给那只步离人开膛破肚了。
不过没关系,因为她们随身携带了好用的植物。
在神策府研究天团的研究,以及令夷那完全是豁出去了的量産下,她们在出发的时候带上了一些迷糊菇。
迷糊菇无法对强大的步离人造成多明显的影响,但对一个身体不咋地的兽舰驾驶员来说,那是妥妥的够了。
于是,狐人飞行士用这玩意控制那只步离人,并命令他剖开自己的身体。
迷糊菇的操控效果很好,哪怕是尸体也一样可以操控。
所以,呼救的声音,是那只步离人在狐人飞行士的操控下发出的,那求救的目光也是在操控下给出的,死去的瞬间——才不是因为什么豌豆射手,而是因为狐人飞行士断开了连接。
他其实早就死了。
继续往炮·管里面投放火爆樱桃的狐人少女颇为骄傲地说:“我都演到那份上了,除非呼雷是块石头,否则他总得稍微做点什么,至少也得给那个步离驾驶员合一下死不瞑目的眼睛吧?”
她对人性的把控还挺到位的,因为呼雷真的这么做了。
“就算实在炸不了,咱们不是看到呼雷已经在驾驶室了吗?咱们再快一点!”
这其实是一场引蛇出洞,声东击西。
兽舰周围还有其他的星槎,星槎中都坐着被向日葵强化过后又吃了狼毒药剂,抗狼毒能力提升到狐生巅峰的飞行士——而就在呼雷被调去了驾驶室的瞬间,他们快速登录兽舰,用成排的豌豆射手开道,清出一片空地之后,快速把火爆樱桃放在兽舰上。
步离人培育的兽舰上,丰饶之力可多了,种什么植物都行,超方便的!
随即,在种下火爆樱桃的瞬间,这些毛多弱火的狐人飞行士会拿出掏空内部的坚果壳罩住自己,等爆·炸过后,再毫发无损地从坚果壳里鑽出来,拍拍上面沾的灰,下次还能继续用。
——这是来自神策府研究天团的最新成果。
植物与植物之间似乎有种天然的同盟关系。
就像是在游戏里开了队友免伤的机制一样,一株植物的攻击不会伤害到另一株植物。
同等高度的两排豌豆射手,后一排的豌豆永远不会给前一排的豌豆射手开瓢,不是吗?
由此,那些研究员们提出了假设,躲在坚果里面,应该是可以防御住火爆樱桃的爆·炸的。
实验证明了他们的正确,而那只被用在这一实验中的步离人,成功地成为了寥寥无几能为仙舟的植物实验当第二次实验志愿者的幸运儿之一——哦,当然,他在十分钟后就无了。
无的原因是为了测试迷糊菇的稳定效果,以及多少个普通步离人可以干掉一个步离人中的精锐战士。
总之,在“登录”之后的,一次又一次靠着消耗兽舰体内的丰饶之力制造削弱兽舰的爆·炸之后,这些庞大的生物武器兼交通工具的表面出现了一个又一个的深坑,一部分坑洞已经连接到了兽舰的内部。
大部分的生物,其外部是再怎么的坚不可摧,也不妨碍其内部的脆弱比豆腐好不了多少,狐人们快速在兽舰上埋了一大堆土豆雷,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撤离了这艘兽舰。
他们非常清楚,真正对上呼雷,他们全都没有生还的机会,所以需要在那头狼回身之前快跑。
感谢向日葵,感谢丹鼎司,暂时能够不受狼毒影响的他们,此时逃跑的能力强得可怕。
狐人飞行士小姐一脚油门踩了下去,她狂飙着掠过步离人的战线,而在她和她双眼睁大、瞳孔里面写满了“爽到起飞”的同伴身后,巨大的、黑暗的兽舰发出垂死的哀鸣——很可惜,哪怕是那样的庞然大物,其声音仍然无法在真空中传播。
这很大程度上保护了很多人的心理状态。
他们听不到悲鸣,却能够看到那可怖而血债累累的生物是怎样被量变引起质变的土豆雷引起的黑红相间的毁灭之云吞没,被肢解成碎片,零落四周。
这场面,是阶段性胜利的标志。
景元看着那腾腾燃烧的黑烟,嘴角勾起一点微笑。
计划通。
塔拉萨星的地表。
伊须磨洲水居者的战场位于水中,至少这些水居者们躲在水中。
来这里的那些丰饶民中没有任何一个族类适合下水,所以面对着这些藏在荷叶以及豌豆射手之后的水居者们,他们哪怕有着强大许多的战斗力,却还是只能大眼瞪小眼地僵持着、还得时刻注意防御。
哪怕是最不爆脾气的步离人,这会儿在豌豆的疯狂扫射之下,都已经红温了:这么恶心的植物到底是谁种出来的,怎么源源不断地往外喷豆子——它们后头是连接着什么异次元口袋么?
虽然对于一些星神来说能量守恒也是不需要遵守的规矩,但是自星神以上不归入科学影响的范畴:这儿又没有星神,那特么的能量守恒到底是被谁吃了?!
他们当然想不到……此时正做为军火库,几乎是无限地援助着伊须磨洲人反击丰饶民的,正是他们最顶头的那位老大,反仙舟联盟盟主倏忽……
水下的伊须磨洲水居者情绪相当稳定。
他们头顶的防护足够给力,于是他们甚至还能有闲情逸致彼此交流,水流从鳃边咕噜咕噜地流过,说着伊须磨洲的语言——丹枫发现自己能听懂,或许是因为罗浮持明也是从水中爬上岸的,而一切原初诞生自水的生命都有些巧妙的共通,就像是整个宇宙中绝大多数的文明,其生物都长了一副一个脑袋两只眼睛,两条手臂两条腿的形象。
他从咕噜咕噜的水流里面听到:
“那艘兽舰里面好像有步离人的战首,那个叫呼雷的。”
“是的耶,它刚才爆炸了,爆得好厉害,我都看见了。”
“那,这么大的爆炸,能不能把那个叫呼雷的家伙炸死?”
“估计不能,步离人还是很厉害的,况且他还是战首,肯定很擅长複活吧?”
“哦,那真可惜,如果他被炸死就好了。”
“说起来,我们能用缠绕水草把他绑在水底吗?淹死他。”
“不知道耶,但是缠绕水草能绑得住他吗?听说他真的很强。”
在短暂的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这些水居者们已经变成了缠绕水草+自然疗法的狂热拥趸。
丹枫怀疑自己是不是为这些水居者们推开了一扇对付普通丰饶民的禁忌大门……
在最开始的时候,因为丰饶民的数量足够多并且都很凶残地朝着水面推进,所以豌豆射手的火力一时间没能压制住外面的那些丰饶民。
他们成功突破到了水下——随即遭遇了带着水居者们守卫家园的丹枫。
在同造翼者有过一战(如果单方面碾压,自己甚至不需要露脸的也能叫做战斗的话)之后,水下的战斗对于丹枫来说已经变得简单了很多。
现在的他已经逐渐意识到,和自己最为契合的植物其实并不是火爆樱桃,而是缠绕水草。
——只要敌人不能在水下呼吸,那它就是版本之子,一切问题的标答。
瞄准,投射,缠绕水草会自己把缠绕住的敌人往水下拽的,后面的流程就是全自动,只要这些丰饶民的丰饶程度还没有到能够在一天一夜之内进化出可以在水下呼吸的鳃,或者能够存储够用那么长时间的氧气的肺,他们就注定会死于窒息。
伊须磨洲人们在最初了解到这个战法的时候就惊呼这简直是他们守卫家园的战力中缺少的最后一块蓝图。
天吶,难怪先祖们一直说仙舟是从天上陨落的神明!
仙舟人还一直纠正他们说,自己不是神明,只是走在巡猎命途上,势力稍微强大一点的另一个文明而已。
但如果不是神明,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为伊须磨洲带来那么多的便利!先是开化了他们的文明,随后庇护了他们那么久的安宁,现在又是送来了这样的好东西!
这么多好处,换了谁不会对着仙舟单膝跪地、一手压在胸前,低头宣誓:“你是我的神!”
嗯,破案了,如果仙舟人不是神明,那一定是仙舟和伊须磨洲的八字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他们伊须磨洲就应该成为仙舟联盟的第七成员啊!
六大仙舟有七个那难道不该是一种常识吗?
一边这么美妙地幻想着超完美的未来,那个已经美到冒泡的水居者一边拨开莲叶间的缝隙,在漫天飞舞的豌豆中朝着一只看起来格外强大一点的步离人扔去两团并做一团的加强版缠绕水草。
他扔准了,但是这只步离人看起来力气超大,两团缠绕水草并没能起到水居者想象中的效果。
于是,他回头看向那位强大的龙尊,向对方发出求援的声音,水流又一次流淌过鳃:咕噜咕噜咕噜。
帮帮忙吧,这个场面该怎么办他是真不知道啊。
丹枫听到了求助的声音,他游过来,看到这边的情况,告诉这个水居者:
“这种力气特别大的,你们暂时还对付不了,要先等对方被豌豆射手消耗一段时间才行。另外,判断敌方当前处于什么状态,也是需要多多锻炼才能学会的技能,在没有确定自己已经精于此道之前,都是越谨慎越好。”
“不过现在,我来解决就行。”
他说着,手中握住一团缠绕水草,朝着那个特别高大的步离人抛了出去。
水居者注意到,这位让他们只称呼自己为“丹枫”的龙尊并未将缠绕水草完全抛出,他留下了两条长长的、边缘略微有点儿蜷曲的叶子,将其绕在了手掌上,像是把它当成了绳子来用。
而当水草稳准快地在那正在挣扎着的步离人脖颈上安稳落好,丹枫猛地一用力——不,水居者看着丹枫的动作,觉得他或许是根本就没怎么用力,因为他的动作仍然带着点儿行云流水的仙气,然而那个步离人就这么被轻易地拽到了水下——他的身躯撇开了好几片莲叶,旁边的水居者连忙凑过去把莲叶恢複原位。
丹枫在这个步离人身上多套了几层缠绕水草。
大概是为了保险——毕竟他是要走的,而水居者们赤手空拳面对步离人的话,赢面实在是小到微乎其微——丹枫决定多套几层为好。
这么想着,丹枫手上动作不停,等到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这只步离人已经变成了个毛线球似的团子……表面全都是一层层密密匝匝箍上去的水草。
至于步离人——已经一根毛都看不见啦!
丹枫:“……”
他平常就清冷淡漠的表情此时是最好的掩盖,只要他看起来不尴尬,就不会有人知道他这会儿正在尴尬。
等等,他要给水居者们演示的话,其实只需要告诉他们多箍几层就好了吧?
难道说是缠绕水草用多了,他也被这种不用动脑但是效果超好的技能洗脑,忘记自己还有多种能够完全不用辅助道具便把步离人镇压在水下,永世不得翻身的云吟法术?
……现在,他多用了很多缠绕水草,有点浪费。
但要不要从这只步离人身上摘下来几层……?
还是算了吧,缠绕水草层层迭迭的,本来也不是很好解。
还是算了吧。
丹枫松开了手,这只步离人终于抵抗不住缠绕水草向下的力气——当然,他现在也腾不出手来抵抗来自水草的力量了。
这个超级大号的毛线球,就这样朝着漆黑不见光的水底沉去。
这下,水中终于发出了不一样的声音。
空气泡泡从水下一路往上冒,越靠近水面膨胀得越大:
“咕嘟咕嘟咕嘟。”
水居者们各个都顶着一脸“来自罗浮的龙尊就是厉害,果然大地方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的敬佩表情,手上的缠绕水草又多拿了几团。
丹枫:“……”
行吧。
伊须磨洲的陆上城市同样看到了空中的那场巨大爆炸。
和水中的水居者们略有不同的是,水居者们躲在莲叶之后的水下,而路上城市里的人,都躲在了房屋之内,留下一座空空荡荡的城市街道网。
也不能说是完全的空空荡荡吧……毕竟自行小车载着撞在花盆里的植物满大街跑,也算是一种特别的摩肩接踵,熙熙攘攘。
未成年的伊须磨洲当地人、以及那些游客们从拉没的窗帘后头悄悄地看向外面——他们只留了一些从外面完全看不清楚的缝隙。
比起有缠绕水草在手,已经膨胀到觉得自己可以暴打反物质军团的水下水居者们不同,陆地上的居民都还很是紧张。
他们没有足够与丰饶民相抗衡的武器和装备,但好在仙舟带来的帮助能够周转。
巨大的金人什么的那就别想了——这年头,虽然两次帝皇战争都已经结束,但反有机生命方程式的恐怖威力仍然让有机生命们心有余悸,正常情况下,仙舟都不会把巨大的金人开到别人家门口去。
现在的自行小车就是工造司能给提供的全部帮助——他们理论上来说都出自应星之手。
为什么要说是理论上呢?
因为应星觉得自己一个人造自行小车的速度太慢了,于是就做了五个金人流水线帮自己加工,那些金人加工自行小车的速度比他还快。
从工造司中某些致力于研究机械伦理学的工匠们的理论出发,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
应星创造了流水线金人,所以,应星是流水线金人的父亲;而流水线金人制造了自行小车,所以流水线金人是自行小车的父亲。
伦理关系迭加,就可以得出“应星是自行小车的祖父”这样看似很是荒谬,实际上也确实很是荒谬的结论。
不过,荒谬的结论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至少从充分、必要这些条件的逻辑推理上,可以得出自行小车确实理论上属于出自应星之手的造物这一结论。
此时的应星也在室内。
他清楚地知道当前的自己几乎所有的战斗力都来自于机械,哦,还有令夷留下来的植物。
只可惜,就算他把向日葵的阳光用到向日葵都蔫了,他的战斗力也仍然无法提升到和金人一样高的水平——略微有些可惜,不过,也没有那么的可惜。
毕竟机械和剑一样,都能杀步离人。
应星没有拉上窗帘,他甚至开了天窗,直直地盯着天空中的战场看。
他其实没有很把仙舟当成家来看,说实话,不管是在朱明还是罗浮,除了少数人把他当成家人、朋友来看待之外,更多的则是与他颇有“隔绝”的天人。
他们怜悯他的短生,叹息他的才华,更有甚者嫉妒、妨害——就好像他已经变成书本上的一个名字,一个段落,而他们是外头的看客,可以随意地对他指手画脚,评评点点。
他仍然会无数次梦回自己的故乡被毁掉之前的模样——哪怕现在的频率已经少了很多,仙舟非家乡,但人的一生不可能永远只在故乡度过,他也的确因为几个人的原因,对朱明和罗浮有着颇深的感情——依旧会想起他变得有点儿苦大仇深之前臭屁的小孩模样,躺在母亲的腿上,母亲垂下长长的、柔顺的雪白发丝,笑着看他的眼睛,说:
“小星的眼睛真漂亮,比你爸爸的紫色更好看,来让妈妈亲亲好不好?”
也还清晰地记得,那些撕裂了所有美好的步离人——在那个时刻,应星的一切被留在了记忆中——以及那个满目疮痍、因为已经彻底无救,于是在撤走了最后一批能够援助的幸存者后,被光矢从星图上抹去存在痕迹的星球。
他的仇恨最深,是狠狠斫刻进心髒最底部的痕迹,而他也曾经发誓,要让同* 样的痕迹将步离人的战首贯穿一次。
他几乎是从最开始就一直盯着那艘呼雷乘坐的兽舰,目不转睛地一直看到它爆炸。
兽舰没了,呼雷对于整个宇宙的尺度来说还是太过渺小,他无法确定自己最大的敌人现在正在何处,于是应星终于低下头,看向面前玉兆投屏出的,显示着整个路上城市中所有自行小车行动轨迹,以及丰饶民分部情况的图影。
应星抿着嘴唇,给自己补了一杯咖啡。
如果遇上了一些自行小车的代码处理不了的情况,他就会亲自操控这些小车,将合适的植物送到合适的位置上去。
——这不难,他确信自己可以玩得很好,无非就是一个巨大的塔防游戏罢了,应星在陪令夷练习怎么种植物布阵的时候练习过很多次,各种最优解此时在他脑中清晰排开,犹如工造司答辩时的幻灯片。
他的黑眼圈很重很重了,重到现在去扮演女鬼都不需要上烟熏妆,只需要把头发染黑,再配上一身红到发黑的衣服,就能被各种时尚杂志奉为“灵异主题”下的封面大卖特卖。
但应星半点都不困,甚至还有点兴奋。
其实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和步离人交战,先前他都因为“你还是个孩子”这样的理由被拒绝。
一想到能亲自突突步离人,他就很难将心境真正地平複下去。
考虑到身边还有不怎么熟悉的人在,应星只是在心里想,而没有将这句话说出口。
他很认真地对自己说,同时内心的小人双手紧紧握拳作发誓状:
“今天要干掉三百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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