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的是公安没有来,张伟把医院里面打点得很好,他说这个人是见义勇为,有人抢自己,这个人过来挺身而出把罪犯打跑的。看着病床上面铁塔般的李飞,张伟觉得感慨万千,李飞是这帮人当中最为勇猛的一个,但现在却躺在床上。张伟感到了道上的风云变幻。当天晚上孙勇没有出面,他长了个心眼,刘芳敢于这么挑衅,他必须摸清楚对方的底牌。孙勇让兄弟们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他要看看下一步刘芳会做出什么来。其实这也是李明亮的主意,李明亮的特点是遇到事情出了奇得冷静。“大勇,我觉得这次有人在刘芳后面托着他,不然他没这么大胆子。”“我也是这么琢磨的,要么找卷毛问问。”“我看行,叫上张伟,这件事他也能想想主意。”晚上孙勇、李明亮、张伟找到了卷毛,四个人打了辆车到城南一个僻静的馆子吃的饭。“大哥,我今天出事了,你知道吧。”“啥事?我现在基本不问道上的事情了。”孙勇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下,卷毛一边听一边吃菜。讲完了之后大家都看着卷毛,等着他说。“大勇,你先跟我说,你现在生气吗?”“操,我当然生气。”“错了,大勇,你现在不能生气,这是做生意,懂吗?刘芳敢打李飞,就是要让你生气的。他打李飞不是跟李飞有什么私仇,这是生意。”李明亮观察到了孙勇脸上有一丝的不快,连忙把话接过来。“大哥,那我们现在该咋办。”“毛主席教导我们,阶级斗争要天天抓,你们都忘了?”卷毛冷不丁冒出一句,把大家搞得一头雾水。“这玩意和阶级斗争啥关系?”孙勇看样子似乎有点想发作。“呵呵,大勇,听我说完。毛主席他老人家是大智慧的人,一辈子打过那么多仗,他啥时候输过。你和刘芳,就跟这阶级斗争一样,他不斗你,你迟早也要斗他。只不过他先动了手。记住一点,不能做任何他打算让你做的事情。”三个人都愣了一下,“刘芳现在想让我们做啥?”“刘芳现在就希望你去找他麻烦,事情越闹越大那是最好。”孙勇问:“事情闹大了对他没啥好处。”“是没啥好处,但别忘了,你现在管着货运站,他们无所谓,一帮贼,换个地方照样还能混,以前他不动这边,主要是张四宝和老顾两帮人马都在,他不能谁都得罪了。现在你一个人全占了,老顾肯定不会再帮你。你现在做生意,你穿着鞋,他光着脚,他怕谁。”听卷毛这么说完了,三个人都愣住了,没想到卷毛几句话就把事情分析得很透彻。“那现在咋办?”“呵呵,换上我,我去给刘芳说,把体育场这边让出来,他的人随便过去偷。没关系,有钱大家赚。”“啊。”孙勇、李明亮、张伟都惊呆了。“怎么?面子过不去?反正现在你们不靠那帮小贼养活,让他们都过去做案,等发了大案子,再收拾他,不比现在方便?”“不行,那李飞不是白打了。”“大勇,你听我一句,这是生意,刘芳和李飞没仇,只不过他看着你们这片眼红,而且他后面可能还有人。你把地方一让,他后面的人就会露出来,到时候一起打。”“那现在手底下这帮小贼怎么办,我把地方让出来,他们肯定得散了。”“小贼好办,暂时别干活,到货运站上班,你养着,到时候一动手,你兵强马壮。”“好吧,先这么办吧。”第二天,城北道上传出个轰动消息,孙勇把体育场这边让给了刘芳。消息传出去之后,好多人都幸灾乐祸,这下孙勇他们完了。接连一个多星期,体育场附近发生了多起恶性盗窃案件,很多商户上万元的现款被洗劫。刘芳团伙甩开膀子在体育场附近大偷特偷。而孙勇的人都坐在货运站里面打扑克,别人问起来都说不干活了,现在开始跟着张伟后面学着做生意。盖帽现在在道上的地位逐渐增长,因为这场架就是他引起的。辫子眼睁睁地看着他连掏了几个包,然后一付不屑的表情看着辫子洋洋得意。一个多星期后,周老八找到了刘芳,两个人在长途车站这边见了面。“咋样,我借你的人还顶用吧。”“不错,孙勇一看咱们这边的实力,马上把体育场这边让出来了。”“现在好办了,让我的兄弟进去吧,现在我手上还有四十多万的货没出掉呢。”“没问题,你放心大胆地卖,我帮你盯着。”“哈哈,合作愉快。”“那是。”第二天体育场附近出现了一拨形迹可疑的人,个个面带菜色,但都交头接耳地小声打听着什么。当天下午,打听消息的兄弟把事情告诉孙勇,体育场这边有人在找货,据说周老八的人马跑到这边卖货来了。此时孙勇才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这一片靠着长途汽车站,边上三家酒店,居民小区林立,周老八是借刘芳把地方占下来卖毒品。周老八是个很难缠的人物,几次公安的大搜捕中他都没事。道上传闻周老八和某高官有联系。他没有固定的地盘,但资金和财力雄厚,如果单说玩钱,道上的混混基本上都不如他。孙勇这次知道他遇到了劲敌。“咋办,周老八也进来了。日。”李明亮说。“别的生意我不管,周老八的生意一定要打出去,通知兄弟们,老子要体育场销烟。”孙勇发话出去,城北道上的一场大血拼一触即发。四九一年的那次械斗是B市道上那年年底发生的最具轰动性的事件。当天的械斗主要发生在长途汽车站这边,辫子纠集了三十多个混在体育场附近的小贼,手上一水的消防斧。另外一路人马是二拐、扁头组织的二十多个货运站这边的搬运工,每人发根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