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章
星舰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停靠着, 程牧本来还在安排着让人暗中潜入实验基地，突然听到前面的惊呼。
程牧循声看过去，就见前面那颗暗色星球突然亮了起来, 或强或弱的光点在其上流动地闪烁着。
这可不是什么节日庆典, 程牧能想到的只能是“撤离后的自毁”。
他心底狠狠啐了口：就知道这群星盗不靠谱！
耀域留下来的人里肯定有德雷斯的探子, 程牧已经很小心地限制知情人数了, 但看现在这结果，恐怕还是走漏了风声。
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潜入不潜入了，程牧当机立断让毛犀带着人封锁这个星球, 而他自己则是——
“我过去看看。”
毛犀错愕：“老大？！”
如果是自毁式的爆炸，被卷进去, 就算是老大也够呛的。
程牧摆手说了句“我有数”, 就匆匆走了。
这群星盗还搞不出什么星球坍缩的大动静，总得过去看看还留了什么线索。
但是等程牧接近后才发现，事实似乎和他之前的猜测有点出入。
比起自毁来，更像是上面出了什么意外。
他思考了几秒，快速在控制台上输入了一段数据, 根据模型锁定的意外核心区域, 就近选择了降落。
实验基地里面。
沈期妤靠着实验台面缓了好一会儿, 才恢複了基本的行动力，快速地选定了一个方向往外走。在那堪称精神力暴动的冲击下, 所有认证门锁全都失效了, 沈期妤的行动很顺利。
沈期妤知道自己这么干很冒险, 但是机会难得。
德雷斯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 已经连续好几天没有来实验基地了, 罗蒙虽然嘴巴很紧，但是神情中还是露出了焦躁, 基地巡逻的守卫人数没变，但频次明显上升了……简而言之，德雷斯那边遇到问题了——正是行动的机会！
沈期妤知道程牧总会找过来，但她不敢等下去了。
以德雷斯那不把人命当命的态度，认可实验进度可不是好事。现在看起来对方是打算用怀柔手段，可谁知道之后会怎么样？沈期妤还没忘记最开始的那一针注射剂。
她想着这些，心情渐渐平静下去。
回神才意识到自己手里还抓着一个试管。
沈期妤：“……”
她默默把试管放到了白大褂的口袋里，继续循着路往前走。
日常活动范围被限制，沈期妤并不清楚这个基地的布局，但是跟着守卫倒下去的方向走，总能找到出口。
在顺利地通过三扇因为认证失效一推就开的大门之后，沈期妤站在了最后的金属大门前，她看着上面明显是密码锁的门锁愣住了。
这好像是个纯密码锁……
沈期妤：？？？
！！！
不是！说好的精神力世界呢？！精神力呢！！
她实在绷不住情绪，愤怒地捶了一下门，但是那已经紧绷到极限的神经不得不再一次收紧。
冷静一点，仔细想想，六位的十数字密码，手动穷举的话……根本不可能！！
焦躁的情绪席卷而来，隐约的恐惧感笼罩心头，数个强腐蚀性药剂的名字浮现在心间，但是“折返实验室”的念头刚刚浮现出来，就被她打从心底里抗拒地否认了。
紧迫感不断驱使着做出行动，但恐惧笼罩下的思绪却无法指明一个具体的行动方向。
正僵持间，大门剧烈地震动了一下。
沈期妤瞳孔骤缩，大脑一片空白，连躲藏的念头都没能生出来，就那么直直地僵在了原地。
时间的维度像是被拉长了，她清楚的看见那块门板从凹陷到飞出去的全过程，烟尘弥漫间看见了门外站着的人。黑色的靴子上溅着泥点，长裤扎在靴筒中，武装带勒住的劲瘦腰身，戴着战术手套的手刚刚收起武器……
沈期妤觉得自己的心髒跳得像是要从喉咙口飞出来，耳边全是嗡鸣的噪音。
程牧也没想到一踹开门就能够看见了想找的人，结果来得太轻易，他反而愣在了原地。
注意着沈期妤没什么表情盯着他看的反应，他不由地想起第七域暗巷那次的事。
他不太自在地抬了抬手又放下，颇有些不知道往哪放的感觉，好一会儿，才开口，“抱歉，我来晚……”了。
话没说完，被扑了个满怀。
无处安放的手终于有了落点，程牧稳稳地托住了人，脑海中刚刚的那一幕忍不住又一遍回放：她直直地向着这边跑来，奔跑间洁白的衣角在空中飞扬，简直像是天使坠.落怀中。
油然而生的满足感一瞬间便抚平了连日的焦躁。
可正出神的这会儿功夫，却觉得颈侧隐隐有湿润的痕迹蔓延。
程牧愣了下。
怔忡的神情一点点收起来，他安抚地拍了拍纤瘦的脊背，又轻轻抚过鸦羽般的长发，低声：“我在这里。”
……
后面这个毫无防护的实验基地明显是个获取情报的好机会，但程牧看了看怀里的人，到底没选择亲自过去，而是给毛犀发了条讯息，自己则是抱着沈期妤往星舰上去了。
星舰的门关上，狭小而密闭的空间让人获得了一点安全感，身侧又是令人安心的人。
沈期妤伏在程牧身上缓了好一会儿，才让自己的情绪平静下来。
实在有点狼狈。
她默默地在程牧肩上把眼泪蹭了个干淨，刚想要戴好眼镜坐起来的时候，却被按住了。
沈期妤一愣。
身前人的呼吸不太平稳地传来，她刚才趴在程牧身上的时候没有察觉，这会儿想要起身的时候才发现，环抱的手臂早就变成了半禁锢的姿势。
似乎是察觉了她想要离开，原本放松的手臂骤然绷紧，急促的喘.息更清楚地从耳边传来。
对方凑到了她的颈侧，正往后颈的地方嗅。
引诱剂！
沈期妤总算想起这个要命的东西。
“你冷静点！抑制剂在哪？”
没有回答，喘息声越发急促，湿热的呼气落在颈侧，舌.尖舔.舐着扯开系带，尖利的犬齿压在肌肤上。
浓烈的信息素充斥着空间，倘若被腺..体的感知或许会激发另一方的情.热，但于沈期妤而言，她感受不到丝毫暧昩旖旎的意味，只有可怖。
她近乎是本能地挣扎起来，按在后脊上的手纹丝不动。
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对程牧那句“真的能按住一个发疯的alpha”有了点切实的体会，甚至于对方此时此刻仍旧是忍耐又克制的。
“啪嗒”一声，试管砸落在舰板上，这突兀的动静让程牧的动作一顿，沈期妤也是心底一跳。
余光瞥见舰板上溅开的液体，沈期妤愣了一下，这是她从实验室了顺出来的那管溶剂。它的性质十分特别，能够迅速溶解蓝晶，让里面的精神力在极短的时间内释放出来。
光有溶剂不够，还得有蓝晶。
沈期妤想起来，她身上确实有一颗，那天程牧放在桌上的那枚，对方把那颗蓝晶留下的第二天就跑去“打劫”了。因为一直没有用到，所以她也就一直带在身上了。
但……
下不去手。
精神力冲击带来的损伤是怎样的？沈期妤在此之前都没有做过这种设想，更没有做过量化统计。
出来这一路上，她都没有敢看倒在地上的任何一个人，她不确定对方是不是已经脑死亡。
用这个可能性去赌程牧？
即便那个概率微小得可以忽略不计，她也不敢去尝试。
这些思绪飞速转过，沈期妤终究是抬手轻轻抚上了正压在颈侧的脑袋。
指尖深入发丝，她默许地闭上了眼睛。
他会伤害我吗？
……不会的。
久久都没有等来后颈的疼痛，沈期妤有点困惑地睁开眼，却觉得自己被往下一拉。头被按在对方的颈后，程牧动作粗暴地扯下颈带，言简意赅：“咬！”
沈期妤懵在了原地。
咬？咬什么？
她看着近在咫尺的脖颈，青筋绷起，脉搏激烈地跳动，似乎能够透过肌肤感受到其下血液汩汩的流淌。
耳边的喘息声一下比一下重，隐约带着痛苦的低吟。
沈期妤迟疑地覆过去，仍旧不太知道如何寻找所谓“腺..体”，试探地在颈后差不多的位置舔了一下。
“嘶——”
程牧倒吸口凉气，觉得天灵盖差点被这一下子给掀了，咬牙切齿地强调，“用牙！”
她是真不怕死在这儿！
牙齿终于抵在了后颈上收紧，剧烈的刺痛拉回了渐渐恍惚的理智。
alpha腺体可不是被标记的构造，感受到威胁后本能释放信息素，带有明确的、清晰指向性的信息素。
本来只是为了清醒的权宜之计，但当信息素带着某种反击意味冲刷过对方身体后，程牧错愕发现气味居然存留下了。
后颈的气息依旧很淡。
但要是全身呢？每一寸肌肤每一块血肉都浸透着他的气息……简直想想都浑身颤栗。
那因为设想而生的快感太甚，程牧已经分不清是精神上的亢奋还是易感期地躁动。
他抬手压住了沈期妤想要抬起头来的动作，哑着声、以一种诱哄的语气低道：“接着咬……”
……
沈期妤一开始还是控制着力道的，但是程牧可没有老老实实地单只抱着人，随着那只手撩拔着深入，沈期妤抑不住收紧牙关、呜咽出声，血腥味在口腔中漫开，程牧也闷哼出声——疼！神经都在撕扯着的疼。
剧烈的刺痛中，又感受到舌尖沿着伤口温柔地舔.舐。
程牧：！！！
没有易感期也得被逼疯。
宋沃再次联系上沈期妤的时候，人都要哭出来了。
他甚至来不及看清对面的人影就噼里啪啦一阵输出，“夫人！终于联系上您了！您听我说，您现在在外域很危险，如果对方的目标在研究员，很可能从一开始就目的在您，黑钢的事可以回联盟慢慢调查，您先让上将——”
宋沃总算看清楚对面的人，飞飚的语速一下子卡住，噎了好半天才喃喃出声，“上将……”
程牧扬了下眉：“人我救回来了。”
宋沃：“啊……哦。”
程牧：“上次谈的是调查报酬，救人的得另算吧？”
宋沃：“……是。”
他脑子终于慢半拍地开始转动，自家上司似乎还没恢複记忆？
程牧：“就把她留下吧。”
宋沃：“嗯？”
什么留下？谁留下？
程牧却没有解释的意思，只嗤笑了一声，“联盟的资料库该更新了，耀域老大换人了。”
宋沃更困惑了。
但还没等他问出个一二三来，通讯就被切断了，另一边的影像突兀消失，孤零零地坐在办公室的宋沃懵了好一会儿，露出了一个惊悚的表情。
——等等！上将您说清楚，什么叫耀域的老大换人了？！！
他尝试再联系沈期妤，却发现自己被拉黑了。
宋沃：？？！
救命！！上将您到底在干什么啊？！夫人呢？这是夫人的光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