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章 forwife……
沙发承载两个人的重量, 陷得很低,南惜感觉自己像被海绵包裹起来。随着他呼吸游走,海绵也柔软地颤动, 像被搁在一艘小船上, 摇摇晃晃。
施展不开的男人抱她进房间, 从两米的边缘一直滚落到中央。
褥子里有她的香味,令他失控着迷。终究没忍住,从酒店送的盒子里拆了一只。
看着女孩同样迷乱的双眼, 贴着她, 于无声黑夜里着急忙慌地叩了门。
第二天醒来,南惜眼睛都有点肿。
今天是日常跟拍, 不会太累,但她不允许自己的颜值打折扣。
空腹灌下一杯黑咖啡,对着镜子用美容仪按摩许久,脸和眼睛都消肿了,才通知工作人员进来化妆。
她穿了一套美拉德色系的複古风,搭配网纱宽檐帽,像外国旧电影里的富家千金。
池靳予衬衫配马甲, 十足十的绅士。
可南惜早已知道, 绅士只是他的虚假表象。
今天的日程有骑马项目, 南惜不放心别人眼光, 亲自挑了一匹白马。
工作人员在架机位,南惜和小白马互相熟悉。池靳予站她旁边,见近处没人, 搂着她腰低声问:“还疼吗?”
南惜用胳膊肘捅了捅他,眼神示意他闭嘴。
“怕你一会儿不舒服。”男人耐心解释,“虽然只进去一点, 但——”
她迅速抬手捂住他嘴。
脸颊红晕被藏在精致的妆容下,但耳朵瞬间变了颜色,凶巴巴:“再说我割了你舌头。”
“抱歉。”见她这么有劲儿,相信她是真没事,池靳予笑了笑,附到她红透的耳边,肆无忌惮:“下次我只做,不说。”
南惜拧了他腰一把,这人却压根不怕疼。
紧接着她也被捏了把腰身,耳边声音更低沉滚烫:“惜惜很软,我很喜欢。”
她知道他说的不是腰。
摄影师走过来,南惜没机会再和他算账,狠狠地瞪了一眼。
看在外人眼中却像眉目传情,摄影师笑着咳了咳,说:“这表情不错,一会儿来几张,你再捶捶他胸口,那娇气劲儿噌就起来了。”
刚接这单的时候,摄影师听说是一对刚认识不久就联姻的少爷千金,担心得几宿睡不着。怕两人没感觉,不配合,偏偏又是得罪不起的人物,做好了此行艰难的心理准备。
可昨天一天下来,意外地顺利又出片。
俊男靓女,干站一块儿都是风景。女孩儿镜头感像专业模特,男的虽然看起来高冷,也不太会拍,但十分配合,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重複几次也没不耐烦。
重要的是,两人既恩爱又默契,哪像刚认识不久?说是谈了几年的情侣他都信。
摄影师交代几句后,池靳予伸手要扶南惜上马。可她没等他扶,脚踩马镫一甩就上去了。
还回过头,得意地冲他扬了扬眉。
男人宠溺地望着她笑,像摄影师说的那样,站到她前方牵住马。
马上马下一个对视的目光,就自然流露出暧昧撩人的气息。
摄影师没说话,按下快门。
南惜骑着马在草坪上溜了一圈,拍下十几张单人照,然后池靳予坐到她背后。
蓝天白云,绿野苍山,马儿缓缓前行,他拥着她,虔诚的吻落在她发间,额头。
树林里光线涌动,马蹄浅浅地踢踏溪流,他抬起她脸颊,深深地吻住她唇。
晚上,他们去坐了那艘与泰坦尼克同年下水的蒸汽船。
暮色还没有降临,两岸风景笼在橘粉的晚霞中,蓝湖雪山,视野澄淨,船舱里传来老爷爷的吉他旋律和充满岁月味道的歌声。
南惜站在栏杆边,鹅黄裙摆,格子发巾,及腰的头发在风中飞舞,相机里一张又一张,记录下她比晚霞更璀璨的笑容。
拉着工作人员从船头拍到船尾,楼上拍到楼下,南惜忽然看不见池靳予的身影。她匆匆和摄影师说了声,穿过人群去寻找。
直到走廊外一个侧眼,她看见原本老爷爷唱歌的船舱里,一身白色西服的男人抱着吉他。
望向她时,唇角勾起温润的笑容,手指在琴弦上扫开第一个音符。
并不熟悉的旋律,是她没听过的歌。
当他随着节奏张口时,也是她没听过的那种腔调:
“heart beats fast.
colors and promises.
howbe brave.
how can i love when i'm afraidfall.”1
正宗英式腔的英语,却带着种浪漫懒散的调性。
她从来不知道他唱歌这么好听,他还会弹吉他,连拨弦的动作都那么洒脱迷人。
“i have died every day wai for you.
darling don'tafraid i have loved you.
for a thousand years.
i‘ll love you for a thousand re.
time stands still.”2
高音是空灵通透的,压低的尾音带着醇厚的气泡感,湖面光线暗下来,他却好像照亮了一方,耀眼得令人心颤。
歌词直白露骨,她不敢深想,只能沉浸在他充满质感和男性魅力的嗓音里。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结束,周遭雷动的掌声中,他对着话筒,望着她,纯正英式腔卷着磁沉的回音,透过窗户,如晚风湖水般围绕住她:
“forwife.”
在游客们的起哄中,池靳予把吉他还给老爷爷,走出舱门,目不斜视地迈向她。
周围欢呼迭起,她的头发被风卷到他身上,裙摆也是,还有那对收不回的痴迷目光。
他享受她的痴迷,低头亲吻她的唇。
所有祝福和喝彩,都被敬业的摄影师收录到花絮。
南惜原本不喜欢当衆这样,但今晚就像着了魔,配合他,甚至主动回应他。
在异国他乡,来自不同国籍的陌生朋友,各种语言的祝福,给了她一种全新的感受。
这个清凉如风的夜晚,湖光水色,船影摇曳,被赋予了前所未有的特殊记忆。
第二天上午,摄影师发了一部分原片过来。两人颜值都是无死角扛打型,除了色彩和光线,基本不需要大修。
南惜投在电视屏幕上欣赏着,给她选中的幸运儿都安排好归宿。
“池靳予,你看这张。”
“嗯。”
“这张放在老宅房间吧,蓝天和光线都拍得好好,你那屋子太沉闷了。”
许是中式房屋特有的庄重感,加上常年无人居住,让她有那样的感觉。
池靳予轻轻拥住她:“好。”
“这张适合放在你办公室。”南惜指着两人并排而立,侧头对视的一张,“比较正经。”
男人从善如流:“嗯。”
“这张这张!”南惜激动地指了指屏幕上策马狂奔的她,那时他叫了一声,她回头,笑得比阳光还灿烂,“这张我好喜欢!要做成大海报,贴在龙湖山庄的牆上。”
池靳予笑了笑:“家里也可以贴。”
他说的是和府街,他们的家。
“你不觉得太夸张吗?”南惜翻到下一张。哪有男人愿意在自己家贴一张超大号女人照片的?
顿了顿,她说:“朋友去你家作客,还以为你追星。”
“是我们家。”池靳予难得和她较真,捏住她下巴转过去,盯着她眼睛,表情严肃地纠正。
“知道啦,我们家。”南惜笑着拉住他手。
男人反手握住,语气认真:“我不觉得在家贴一张你的海报有什么问题,我也不追星,我只会贴我老婆的照片。或者是我们的合照。”
“合照就算了。”南惜突然想到什么,笑出声,“你不觉得爸妈他们之前拍婚纱照,做那么大相框挂在床头很土吗?”
池靳予跟着她笑了声:“是很土。”
那会儿大人结婚都那样,家家户户,有钱的没钱的,全国上下高度统一赶潮流。
事实证明,所有的潮流都会过时。
南惜不喜欢赶潮流,简单而经典,才能历久不衰。
某种程度上,她和池靳予有点像。
“那就贴你的照片吧。”男人稍一低头,唇瓣印在她前额,“不着急,慢慢儿选,也许后面会拍出更喜欢的。”
“对啊,我们还要去丹麦。”南惜贴着他下巴仰起头,满脸期待,“有童话世界。”
“嗯。”
“马耳他有什么好玩的?”最后一站有点陌生,南惜没怎么听过。
她在美国念大学,对欧洲国家了解不深。
“那是地中海的一个小国家,只有三个岛屿组成,可以看到地球上最纯淨的蓝色海水,还有那里的建筑风格,像油画一样,你应该会喜欢。”
看不见贝加尔湖的蓝冰,就带她来看最漂亮的海水蓝。
她好像领会到他的意图,猝不及防,眼眶热起来。
窗外映着波光粼粼的湖面,山巅的白雪也被阳光照射得熠熠发光,是只属于大自然的原始色彩。
置身其中,好像隔绝了整个世界的喧嚣,只剩下他们两人。
池靳予看着她被阳光笼罩的半张脸,白里透着粉,她好像很容易脸红,年轻女孩的皮肤迎着光还能看见细小绒毛。
昨天在蒂卡波约翰山脚下,他也从这个角度看过她。
那会儿正好飞过去一只信天翁,摄影师说那是爱情鸟,一生只认定一个伴侣,忠贞不二。
他记得当时,怀中女孩似乎是下意识地,幽幽地说了一句:“但人不会。”
同样的阳光洒在屋内,他又想起那句话,手指轻轻撩开她耳侧垂落的几根发丝,低声问:“惜惜,你相信信天翁吗?”
女孩抬起眸,茫然的光坠进他眼中。
他望着她,一字一顿:“我是说,你还相信爱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