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就是草木皆兵的时候,突然有只手抓住了脚踝,我立刻就跳了起来,想蹬开这只手。昆鸣的反应更快,从他上臂中窜出了一片刀刃,将那只手切断了。
只是被尸体勾住了罢了。
我松了一口气,踢开了那只手。昆鸣的胸口起伏重新恢复了规律,一开始完全是乱的。
“你需要呼吸吗?”我问。
他说,习惯了,昆慎之教的,说这样比较像人。
这什么话啊。我苦笑,昆麒麟的师父就是这样欢脱的人,总莫名其妙的。
我们走到了二楼,红色的光从窗外射入,将屋里照得血红一片。虽然样子是医院,但是室内很多地方还是那种血肉走廊,没有任何医院里的设施。我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将昆鸣放下,两个人坐在那休息一会。
我担心昆麒麟找不到这里,但是转念一想,刚才法器那么大阵仗,瞎子都知道在哪了。他又不是瞎子……
瞎子……
想起这个词,自己心里又有些愧疚。如果不是我让棠哥儿回北京告诉三少这件事,余椒也不会再次被牵扯进来。他可以在北京做他的余三少,衣食无忧,每天发发脾气摔摔东西,总有人惯着他。一开始见面,觉得这个人那么恐怖,但当自己看完了那份心理医生的病案后,每次想起余椒,脑中都浮现出一个在昏暗书楼中的白色小孩。
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无论是无可奈何还是利欲熏心,只有余椒,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不愿把自己童年遭遇过的虐待转嫁到其他人身上。
不晓得他和王兆现在怎么样了。
那些尸体都被烧得焦黑,我告诉自己,那些都是陌生人,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