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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倾谈·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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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震顿时觉着羞愧难当,也从复杂烦躁的情绪中警醒过來。
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是自己,气愤之下打断了古柳已是不对,再一走了之撒手不管岂不成敢做不敢当的人,,暗自检讨一番后,岳震忙说:“多吉大哥不用惦记啦这事本是小弟所为,还是让小弟亡羊补牢吧大哥放心,明儿个一大早我就去办”
多吉点头应着,暗暗咋舌,那么粗的大树,也不知他是怎么弄断的:“那就好,那就好,就让两个小伙计跟着给你打打下手吧”
“不用了”岳震摇头苦笑道:“这也是为自己的鲁莽行为付出的代价,明天我一定亲力亲为,绝不假他人之手”
萧雍拍桌赞道:“好,有担当,來,为了有担当的汉子,喝一碗”
虽然接下來喝酒聊天的时间里,多吉和萧雍刻意的回避着刚才的话題,但岳震的好心情已经荡然无存,原本三人中酒量最好的他却率先醉倒了。
岳震第一次尝到了醉酒的味道,晕晕乎乎体验着这种奇妙的感觉,大脑好像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趴在桌上的他想和萧雍、多吉说说话,却怎么也抬不起头來,只觉着昏昏沉沉中血液在飞速的流动着,仿佛随时都要冲破血管,贲涌而出。
原來我也会醉的,今天喝的不多呀。
耳边在嗡嗡作响,岳震努力的集中起精神,运功调整着乱作一团的血脉,几息吐纳过后,感觉沒有那么眩晕了,多吉和萧雍说话的声音也清晰起來。
“萧老弟,你你与老哥说说”多吉也喝了不少,舌头已经不大利索了:“震少现在这个样子,算不算是为情所苦呢”
“唉”萧雍一声长长的叹息,轻声低语道:“古往今來多少英雄豪杰为情而伤,想不到震少如此年轻就摊上了这种事,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至今沒能遇到放不下的红颜知己,是幸运,还是不幸呐”
放不下这三个字在岳震的脑海里轰然炸响,刚刚有些条理的思绪又如乱麻一般,纷纷扰扰纠缠不清。
放下,放不下。
正如前世里一首歌中唱的:我痛,叫怎么能不难过,你劝我灭了心中的火,我还能够怎么做,怎么做都是错,你对我说,离开就会解脱
放下,真的就能解脱了吗那就放下吧也许这只是一场梦,但这梦太过真实,真实的让人感到残酷,我真的能洒脱的放下吗可又为何这样的心痛,。
岳震不停的自问着,否定着,茫然不觉中竟沉沉的睡着了。
一觉醒來,已是明月高悬,秋虫声声,岳震觉的头疼欲裂,嗓子好像快要冒烟了,一骨碌从床上跳下來四下打量一番,他这才想起來这是他们中午喝酒的房间,屋子里虽然已经收拾的干干净净,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些淡淡的酒味。
抓起桌上的茶壶猛灌了几口,清凉微苦的茶水让他彻底的清醒了过來。
披上衣服推开房门,一股凉凉的秋风迎面扑來,岳震轻轻的打了个冷战,迈步走到了院子里。
中秋刚过,大大的月亮虽略显些椭圆,但依旧很明亮,给院子镀上了一层银色,檐角窗格、树草石桌淹沒在奢华的光晕中,给人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又是一阵凉风吹过,岳震穿起衣服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噼噼啪啪浑身的关节一串轻响过后,神清气爽的他真的好想喊两嗓子。
“震少,你醒來啦呵呵”身后一阵脚步声中,萧雍的笑声传來。
“雍哥,你怎么也在这里,难道也沒回去”
“和你一样呗,沉醉而不知归处喽”萧雍笑着走过來,月色下他发髻有些散乱,这反而给他平添了几分彪悍:“多吉这家伙现在学精啦谈笑间就把两大酒徒灌醉,哈哈,厉害,厉害呀,來震少,咱哥俩坐下聊聊天”
随着他在石桌旁坐下,岳震笑道:“这怪不得人家多吉大哥,是小弟胸有郁垒不善排解,再加上喝的猛了一些,哪有不醉之理,嘿嘿”
萧雍微微一愣,沒想到岳震主动的说起这个话題,对兄弟坦诚的胸怀很是折服,不禁又生出了几许羡慕,羡慕岳震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岳震看他有些失神,忍不住调笑说:“小弟涉世不深,看不开爱恨纠葛,呵呵呵雍哥依你的酒量,不会也是酒入愁肠了吧”
被他的开朗所感染,萧雍摇头笑着问道:“这么说來,震少你小醉一场,便把愁情烦事都抛于脑后”
“唉”岳震颓然的趴在桌上,下意识的拨弄着桌上的一片落叶:“哪有这么容易,小弟只当自己是一只鸵鸟,把头埋进沙堆,逃避着不去想而已”
萧雍立刻瞪大了眼睛:“鸵鸟,是什么鸟,干嘛要把头埋在沙子里”岳震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世人知道遥远的天边还有一块非洲大陆,已是几百年以后的事情了,一不留神说出了让人闻所未闻的动物,解释起來恐怕又要费一些周折啦
果然不出所料,岳震费尽了唇舌,最后沒办法干脆站起來用起了肢体语言,萧雍依旧是将信将疑。
听说这种硕大的鸟儿面临危险时,竟然是把头深深的埋进沙子,高高的撅起屁股自我麻醉,萧雍新奇之余,被岳震滑稽的动作逗的前仰后合,笑作了一团。
岳震好不容易蒙混过关,不禁暗自抹了把冷汗,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止住了笑意,萧雍婉转的说道:“对练武之人來说,醉酒伤神可算是一大忌,震少,你可不要掉以轻心呐”
“呵呵雍哥你才多大年纪呀,怎么说起话來这般老气横秋,人们不是常说,你们契丹好汉喜欢的是率性而为,快意恩仇”岳震和萧雍在一起从沒有耍过心计,只要不是涉及岳家的机密,他都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兄弟的一句契丹好汉,让萧雍心中猛地一痛,盘桓在内心最深处的疑问又一次的浮上了脑海。
我还算作真正的契丹人吗
他不想在岳震面前暴露太多的心事,只好敷衍着笑道:“这也是入乡随俗,你们汉人不是常说,老要张狂,少要稳重吗”
岳震闻言也不禁悠然叹道:“是啊几千年來儒家思想,已经给我们打上了深深的烙印,有些东西已经浸到了骨子里,是沒有办法改变的”
萧雍跟着埋怨说:“沒错,沒错,就好比你们汉家的女子,明明喜欢一个人,却偏偏不肯说出來,要等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平白无故的错失了多少美满姻缘,哪像我们草原上的姑娘,喜欢就嫁了,一辈子跟着你,干脆利索绝不拖泥带水”
“娶个草原上的姑娘做老婆,也很好啊”岳震突然沒头沒脑的蹦出这么一句,话音落下,他自己都觉着有些不可思议,怔怔的看着萧雍。
一种玄而又玄的感觉掠过萧雍的心头,他张大了嘴巴紧紧的盯着岳震。
“哈哈哈”两人对视着大笑起來,把这当成了戏言一笑而过,但是多年以后,他们想起这一段往事的时候,却都要在心里轻叹一句。
有些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谁也逃不开命运的安排。
“震少,我有句话一直藏在心里想问一问你,不知震少愿不愿意据实相告”
两人笑过了一阵,岳震刚刚坐下,就听到了萧雍很突然的提问,转头看过去,这才发觉萧雍的脸色是异乎寻常的郑重:“喂,我说雍哥,咱们不要搞的这么正经八百好不好,小弟保证,只要不关乎军国大事,小弟一定实话实说”
萧雍微微露出些笑意,轻声问道:“你真的觉得汉人和域外各族一样,沒有高低贵贱之分,倘若有一个异族女子愿意嫁给你,你能真的娶了她,为你们岳家传宗接代”
“嗨我当什么大不了的呢”岳震一撇嘴,却又蓦然停住,皱眉低头沉吟起來。
看似简单的问題,却让他一时间想不到该怎么回答,一味的拍胸脯说是或者我当然愿意,无疑是在糊弄萧雍。
但这该怎么说呢总不能告诉他,在我经历的那个时代里,在大中国的版图上,几十个民族已经融为一体,不再有隔阂,更不再有战争,所有的民族团结一心,因为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让自己的国家变的更加富强。
岳震踌躇着如何作答,萧雍的脸色却渐渐的阴沉起來,这句话他之所以一直深藏在心里,是害怕震少的答案会和其它汉人们一样,会让自己无法接受。
“雍哥,这个话題太大了,可不是一两句话就能令人心悦诚服的”沉思了良久,岳震抬起头含笑问道:“雍哥,你可有耐心听听小弟的长篇大论”
萧雍闻听眼睛一亮,顿时明白震少沒有让自己失望,他的诠释一定会相当的透彻:“震少请讲,萧某洗耳恭听”萧雍不禁肃然的坐直了身体,脸上的阴霾也随之散尽。
岳震则站起身來踱到萧雍的身旁,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道。
“小弟明白,雍哥你为什么总是不开心,盛极一时的大辽王朝,被女真人以摧枯拉朽之势一路赶到了荒瘠的西北,这让你想不通,但小弟认为是雍哥你不愿意想通,或者可以说,是你不愿意面对现实而已”
他的话语道破了萧雍的郁结,但他却无法真正体谅到萧雍的苦衷。
看到雍哥黯然的点头不语,岳震走到了他的身旁,轻轻的拍拍他的肩头接着说道。
“无论是契丹还是女真,小弟以为,都可称之为伟大而杰出的民族,千百年后,后人的史记里,也一定会留下这两个民族浓重的笔墨”
想不到,有人会对这两个民族有这样高的评价,萧雍顿觉无比的自豪,不经意间就精神一振挺起了胸膛,也暂时忘却了两个种族与自己纠扯不清的关系。
“一个王朝从强盛走向衰败,往往是从由其内部的腐坏开始的,强汉如此,盛唐亦是如此,雍哥你想想,近年來你们契丹贵族们都做了些什么”
萧雍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不可否认的点着头:“震少,这些我都明白,大辽落到如此境地怨不得别人,可我就是不明白,明明有些事可以和平解决,但为什么最后却总要演变成一方对一方的征服与杀戮”
“雍哥,放眼历史,你不觉得人类的发展史,就是残酷而血腥的战争史吗”岳震虽然面带笑容,但话里的意思却是异常的冰冷,让人难以接受。
“这怎么能这么说,”萧雍猛然站起來,异常激动的反驳道。
“战火纷飞,生灵涂炭,牧民、农夫流离失所,沒有牲畜放牧,沒有田地耕种,青壮年十有七、八战死沙场,留下了无数的孤儿寡母,这样会使人类进步,我看早晚有一天,人们将在毫无意义的自相残杀里灭亡”
岳震沒想到他会这么激动,不禁一阵头大,暗自苦笑摇头,想不到呀,想不到,眼前的这位算得上是热爱和平,反对战争的开山鼻祖了吧
“实际上呢”岳震平静的注视着呼呼喘息的萧雍,缓缓的问道:“从皇帝、蚩尤逐鹿中原开始,千百年过去了,人类停止过繁衍生息的步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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