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儿子度过一劫,妻子愿意重新接纳他,如何能够不开心。走过几十年的人生,经历了那么多的风霜,看破深深红尘,到头来生命中剩下的就是这些亲情了。
半个小时后,财经节目播完了,阎寒搂着唐糖的身子说:“宝贝儿,回房去睡觉吧。”
唐糖半推半就的被阎寒搂着上楼,回了卧室,准备早早地安歇。关上卧室的门阎寒就开始不老实了,他紧紧地抱住唐糖的腰身,亲吻着她的红唇,利落的剥着她的衣服,期待着她的美好,他已经好久没有品尝到她的甜美了。
唐糖放抗不过阎寒的动作,情急之中大声喊道:“住手了,我大姨妈来了!”
阎寒才没有这么好糊弄,他抱着唐糖倒在床上,抚摸着她几乎半裸的身子,同时嘴也不闲着,亲吻着她白嫩的肌肤暧昧的挑逗着她,不给她反抗的余地,突然打手抚摸到她的下身,动作僵住,她的大姨妈真的来了,那厚厚的卫生棉就是最有力的证据。烈火顷刻间被浇灭,阎寒扫兴的起身,朝浴室走去。
唐糖扯过被子盖在身上,支起手肘,托着脑袋,看某人狼狈走开的样子忍不住想笑,阎寒啊,你这只饿狼也有吃瘪的时候?哈哈。相处越久,决绝的这个男人可爱,拨开最初认识他时的阴寒霸道狠戾,却发现他其实挺调皮,赖皮,可爱的。
第二天阎寒在出院以后第一天回公司料理生意。日子重新回归到往日的平静,阳光灿烂,又是一年春光明媚。这一年唐糖二十六岁了。这一年她历经千险,终于寻觅到了幸福的踪迹。
阎寒回归公司,早出晚归,唐糖不再疑心不定的去猜测他为何晚归,也不会去关注那些八卦透顶的娱乐新闻,她知道,人和人最坚固的关系不是询问和跟踪来的,而是靠内心深处坚定不移的信任带来的。
唐糖的大姨妈早就走了,晚上的时候两人会尽情的爱爱。享受彼此的美好,用身体的契合来表达内心的爱恋。爱情这个东西,嘴上说出来的不一定真切,真正的爱是不需要语言的,它会通过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次激情的释放来表达。每一次的发自内心深处的热烈表达都是如此的真切和震撼人心。
她知道他会站在她的身边,不离不弃,就像结婚时的诺言那样,不论贫穷富贵疾病生死都陪着她直到死亡,看似简单的诺言,做起来却并不容易,而他做到了,不论误会猜疑疾病生死,他都牢牢的守着她,站在她的身后,不离不弃。
这样的坚定态度,认定一件事情决不放弃的笃定态度,也是他的优点之一。认定了的事情,认定了的朋友,认定了的爱人,认定了的感情,只要认定了就坚决不放弃,不管风雨来袭还是刀剑相比,绝不退缩。也许正因为他的这些品质,才能把手下的生意做得这么大这么精彩。一个人的成功,从来都不是偶然的。
如此平静美好的岁月很快地就从三月来到了四月。闲适的时候,脑子里就容易想起许多的往事,这一天唐糖无意中就想起了当初被阎寒打断了的一次拜访,拜访南宋的妈妈。
唐糖想到南宋的死,和自己有些莫大的关联,所以对于南宋的妈妈感觉很是惭愧,可是转而又一想,若不是南宋母女的出现,自己也不会走了这许多坎坷磨难的道路。究竟是谁害了谁,又是谁欠了谁,一时之间竟分不出来个所以然来。
走过这么多的路,唐糖知道世上的事,总是复杂多面的,很难一口说一个对错,纯粹和简单的想法,那是属于孩童和少年的思维。许许多多的事情,就是如此的含糊,对中有错,错中有对,是非难辨。
恰好手上没有事,四月初的这天上午,唐糖独自一人出了御苑龙庭,打车来到上次打听到的南宋的妈妈住着的地址。
临近中午的时候,唐糖终于顺利的找到了地址上的门牌号。按了一阵门铃,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头发白了一大半的老妇人开了门。唐糖开口询问:“请问,南宋的妈妈是在这里住吗?”
老妇人好奇的打量了一会儿唐糖,然后迟缓的开口说:“我就是,你找我?”
唐糖点了点头,来找南宋的母亲,也许是出于好奇,也许是想为她爸妈当年的事做个了断,当真敲开了这道门以后,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老妇人又看了唐糖几眼,开口对她说:“进来坐吧。”然后转身,进了房间。
唐糖迈过门槛走了进去,环视了一下房子里面的摆设,家具略显陈旧,有几样还旧得掉了漆,相比之下这座房子显得很新,一百三十多平的大小,明亮宽敞,收拾得很是洁净。
老妇人指了指色调略暗,样式陈旧的沙发对唐糖说:“坐吧。”
唐糖应了一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是南唐吧?”老妇人在另一则的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对唐糖说着,“你把你爸爸妈妈的优点都继承了,长得真是漂亮。”
唐糖客气的笑了一下:“多谢阿姨夸奖。”说完了以后,又开口问道:“阿姨,你一个人住?”
老妇人点了点头,抬手理了理白了大半的头发说:“是啊,一个人,一个人等着老死”说完以后神色很是哀戚,也许是不想暴露出内心的情绪,她起身走进一个房间,从里面抱出一个陈旧的纸箱,走过来,放在唐糖身边的地面上。
唐糖好奇的打开箱子,看到里面的东西时不由惊住,箱子里面赫然放着几套衣服,一些书籍,还有一个相框这些东西,唐糖记得全都是她的东西,如何会在这里呢?
这些衣服是她当初在贵族中学的时候常穿的校服还一套家常服,书籍是她当年用过的高中课本,相框里面是她妈妈的遗像,还有一些小物件,是她当时收在床头的小台灯,便利贴之类的小玩意,纸箱角落,有一张银行卡,唐糖伸手拿起那张卡,记了起来,这不正是那天阎寒扔给她的那张卡吗?里面的钱替爸爸还了债务,剩下的一些,她留着读大学用的。
看着这个纸箱,唐糖只感觉往事一幕又一幕的浮现出来,回想起来,仿佛昨天才发生过的一样,如此的真切。爸妈的争吵,南宋的怨恨,妈妈的惨死,爸爸的被逼无奈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不停的浮现在脑海。
老妇人终于再次开口了,她对唐糖说:“既然你今天来了,这些东西你带走吧。这是你爸爸当年去你的学校收拾的你的遗物,你妈妈走了,你出了事,你爸爸找了好久都没找到你,以为你也走了,从那以后就情绪低落后来有一天我没看住他,他回到你们从前住的房子里面自杀了。”
唐糖面无表情的看着那一纸箱的物品,心头一片凄然,经历了太多的悲伤,如今回首往事,除了已经麻木了的内心找不到别的什么感觉了。往事还在脑海里,往事里面的人却已经不在了。人生如此脆弱和短暂,终究还是淹没在时间的长河里面了。
“这个是你爸爸的墓地的地址他说他对不起你妈妈,不敢和她葬在同一块墓地。”老妇人在唐糖身边地上放置的那个纸箱中拿出一张字条,上面的字迹有些旧了,看样子是很早就写好了放进里面的。
唐糖接过那张字条,看了一眼,打算等一下离开这里以后去父亲的墓地拜祭一下。这么多年了,就算从前的事情再不堪回首,也都该尘埃落定,一页翻过了。
老妇人叹了口气,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对唐糖说:“你还活着,真好。这样的话,我的负罪感就少了一些了。”
“阿姨,南宋她”唐糖看得出,南宋的妈妈是个善良和蔼的人,这样的人不该有着这样的晚年。
老妇人摆了摆手,打断唐糖的话说:“不要再说了,宋宋这孩子,跟着我就没享过福,从小就在吃苦,这孩子她去了也好,终于可以安安静静的歇歇了。”
唐糖忍不住问:“阿姨,你现在过得好不好?”
老妇人微微一笑:“不管好还是吧不好,不是都得往下过嘛。人活着,不就这么回事,谁这一辈子没经历个风风雨雨的,想开了就好了。孩子,东西拿着,回去吧。从前的事情都忘掉,好好地过自个儿的日子,你爸妈在那边也想要你过得好不是。”
唐糖点了点头。这时有人敲门,老妇人去开了门,门外传来别的老妇人的声音说:“老姐姐,千万记住了,吃过午饭去活动中心啊。”
南宋的妈妈笑着回答:“好的,我记着呢,你快回去做饭去吧。”
重新关上门,南宋的妈妈回到客厅里面,对唐糖说:“要不你中午留下,我现在出去买菜。”
唐糖连忙摇头说:“不用了,不用了,我就是过来看看你的,坐一会儿就走了。”
南宋的妈妈微微笑了一下,点点头说:“也好,孩子,今天来过了,以后就别来了,阿姨想一个人清清静静的过这剩下的日子。阿姨没恨过谁,你也别记恨阿姨就好。”
唐糖苦涩的笑了一下:“是啊,能做到不恨,就什么坏事都不会发生了。”